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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邱妍怕自己辛苦采挖的草药浸了水,回了一趟家。

邱灵儿躺在软和的被褥上,兴奋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就是,小姑娘的脸色有些红彤彤的,说话也有些闷闷的。

邱旭见状,端起木盆拿着汗巾给小丫头擦了擦脸,“灵儿,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哥哥,我好着呢。”邱灵儿眨了眨朦胧的双眼,“就是好困。”

等邱妍放好草药过来的时候,天色变得暗黑,小丫头早已靠在哥哥身上,呼呼睡了过去。

吱呀一声,叶氏打开了房门,“邱妍,我给你们送来一个油灯。雨还没停,你们晚上起夜时注意安全。”

“好,婶子,让您费心了。”

叶氏走后,邱妍点燃油灯,简单洗漱过后,三人挤在一张床上,很快便进入梦乡。

雨一直下……

夜半,惊雷巨响,邱妍忽的转醒,抬头看了看窗外,几道闪电滋啦划过。

她翻了翻身,发觉手臂一阵酸麻,原来,整个胳膊被妹妹枕着。

邱妍小心抽回手臂,小灵儿口中喃喃,发出似有似无的呻吟声。“姐姐…痛……”

“灵儿怎么了,哪里痛呢?”

邱妍问过之后,单手抚上邱灵儿额头。

这一摸,她一个惊吓坐起了身。

触手一片滚烫,灵儿额头的温度很高,鼻间呼出的空气也烫的惊人。

这是因为白日淋了些雨,发热了!

三更半夜,又阵雨雷鸣的,邱妍心急,赶紧起身去厨房烧了热水,开始给她物理降温。

因怕吵到叶氏夫妇,邱妍动作极轻,但还是不慎惊动了叶氏。

叶氏醒来,得知情况后,亲自为邱灵儿熬了姜汤。

邱旭听到动静也跟着醒了。

知道妹妹身体发热,他心里着急,和姐姐一起给邱灵儿擦拭身体,之后,喂她服下姜汤。

待到妹妹温度降低,邱妍姐弟心里一松,接着睡觉。

还好,邱灵儿已经八岁了,不似幼儿那般脆弱。

邱灵儿半夜这烧是控住了,可天还未亮,她又开始反复发热。

听到妹妹哼哼唧唧,邱妍再次和邱旭给妹妹擦拭身体。

一晚上,反复数次,妹妹的烧也反反复复,降了又升。

从未照顾过孩子的邱妍心里发急,无奈之下,让弟弟看着妹妹,她自己起身出了院子。

叶氏这边睡得也不踏实,她听到邱妍出门的动作,得知她要寻赵老头时,起身追了几步,给她送了把雨伞,嘱咐她雨天慢行,又开始去厨房熬煮姜汤。

邱妍不顾路滑,小跑着敲响了赵老头家门。

咚咚咚……

花白胡子的七旬老人鼾声如雷,再加上耳背,根本就听不见外面声响。

但老头子觉浅,自己起了床。

刚准备翻个身子继续睡觉,就看到外面有一黑影站在自家院门口,着实吓了一跳。

这是大半夜的被贼惦记上了?

老头子瞬间汗毛直竖,后背发凉。

他佝偻着老腰,眯眼细细一看,不像是贼,是有个人在卖力敲着自家院门。

他彻底清醒,拄着拐杖出门查看,“谁啊?大半夜的出来吓人。”

邱妍听到院内问话,心里一松,“太爷爷,我是邱妍,我妹妹半夜高烧不退,想寻您买些退热药。”

“寻我买药?”赵老头听后,转了转浑浊的老眼,顿觉来了精神。“你等着,这就来了。”

说起来,已经好多年没人寻他看过病了,老头子心里是有落差的。

他慢悠悠出了院门,将邱妍请进了屋内后,又奇怪看了一眼邱妍,死活想不起来,这姑娘刚刚跟她说了什么,“姑娘,大晚上的,你来做什么?”

“太爷爷,我妹妹半夜发热,您这里有没有现成的退热草药?”

“发热了?还有哪些症状?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赵老头说着,就在自己药柜翻找一通,根据以往经验,勉强凑了三副草药。

这些草药,都是他平时一点一点在山林寻的。

“你家住哪儿,快带我去。”

老头子虽有些糊涂,但身子骨看起来还算硬朗。

人到七十古来稀,在这个时代,赵老头能有这般精神,可是不差。在这个村子,和他同龄的老一辈可全都入了土。

“太爷爷,您开个价,草药给我就可以了,天黑路滑,您继续躺下休息。”邱妍是真怕老头子一个没站稳,摔上一跤,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这怎么行?小孩子发热很严重的,一不小心就会烧坏脑子,以前咱们村就有过这样的例子。”

好在这时,雨势渐小,慢慢停歇,天也开始微亮。

邱妍拿过草药,扶着赵老头一步步来到李家。

李家,叶氏正抱着邱灵儿,一点一点儿喂着姜汤,见赵老头来了,忙让他坐下。

赵老头摆手,上前翻了翻邱灵儿眼皮,又一通把脉,“风寒之症,何时开始发热?”

邱旭回道:“半夜开始的,起初擦拭了身体,喂了姜汤,退热后不一会儿又开始烧了。”

邱灵儿睁着迷离双眼,“姐姐,我头疼,身上也痛。”

赵老头听后,慈祥问道:“小丫头,嘴里苦不苦?”

邱灵儿点了点头,“苦。”

赵老头翻了翻小灵儿眼皮,开始细细查看,“发热,无汗,舌苔有些泛黄……这是外感风寒湿邪,内有蕴热证。

我家里还有些羌无、防风、川芎……专治春夏秋三时发热,正好对症,小儿风寒可不能马虎……坏了,家里药没了,刚刚好像被个姑娘拿走了……”

邱妍:“太爷爷,药在这里。”

赵老头认真看了一眼邱妍:“奇怪,药怎么在你那里。”

叶氏接过草药,开始帮忙煎药,邱妍按照药价,给赵老头付了诊费,又将赵老头送回了家。

“太爷爷,今天真是多谢您了。”

赵老头摇了摇头,“姑娘能寻我看诊,至少说明,我老头子还有用处。”

天亮时分,天气转晴,邱灵儿高热总算控住。

一早,邱灵儿先留在叶家休息,邱妍和弟弟准备回家清理屋内积水,修补屋顶。

积水好清理,就是这屋顶有些难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