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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哥,真的不用我帮忙?”当秦阳走到办公楼外面的时候,聂小倩迎了上去。

“不用,这种小事还不用劳烦老爷子,我只要扯着他的虎皮就行了,那个王海怎么样了?”

“在陆军总院那边住院呢,听说是最好的医生给做的手术,不过,也只能是摘除了眼球。”聂小倩说道:“阳哥,要不我自己去看看算了,你就别进去了,省得起矛盾。”

“怎么会呢?我可是960厂的副厂长,当初王海进咱们960厂也是我点头答应的,现在他出了事,我怎么能不去看望?放心吧,我和他打不起来的。”秦阳说着上了停在外面的一辆212上。

“小阳,事情办得顺利吗?”驾驶位上林和平开口问道。

林和平是个火爆脾气,当兵的,都是能动手就不动口,如果他在厂里开会,估计得当场把王领导揍一顿,所以,他就被派来接应秦阳了,从机场接上了秦阳和聂小倩,当他们的专职司机。

“小事一桩,毕竟又不是咱们的责任。”秦阳说道。

“那个王家权力很大,他们想要借助这次机会把你给整下去,换他们的人来领导960厂,要是这个办不成,他们就会想办法把咱们厂拆散了。”

“他们也太狠毒了!”聂小倩语气冰冷:“他们也不能一手遮天,我家里人也不是吃素的!”

“没事,不用担心,我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你怎么解决的?”

车上两人都睁大了眼睛。

秦阳笑了笑,脑海里浮现出来了在宋秘书办公室里的一幕幕。

“宋领导,现在咱们口口声声地喊着打破大锅饭,实际上,很多人还是抱着过去的想法不放,已经严重阻碍了咱们的经济发展,必须要进一步改变才行!”

听到秦阳这样说,宋秘书愣了愣,他知道960厂这次的事故可大可小,某些人会借题发挥做文章,对960厂来说是个危机,所以,当秦阳来找他的时候,他直觉上就以为是为了王海受伤的事,没想到秦阳居然提出来了新的建议。

“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来了?”

“当然是在美国参观他们先进的制度受到的启发。”秦阳说道:“虽然我是因为王海的事情不得不提前结束了考察回来的,但是,这件事毕竟是小事,我还是先向领导汇报大事。”

宋秘书点头:“好,接着说下去。”

当年的计划经济,没有实行按劳分配,干多干少一个样,生产效率低,大锅饭吃不饱,大家伙一起饿肚子就行了。物资全部都由政府来统一调配,企业没有自主权,政企不分、体制僵化,普遍形成职工吃企业大锅饭、企业吃国家大锅饭的现象。

所以,上级领导喊出了打破大锅饭的说法,但是,想要真正的打破大锅饭,谈何容易?

“我认为,打破大锅饭,不仅仅是要改变分配制度,更是要改变用人制度!企业需要有更大的自主权,政府相关部门不能通过行政手段来干涉企业的经营活动,只有大胆放权,让企业有更多的经营和管理的自主权,才能更好地发展我们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我请求以我们960厂为试点,进行一次大胆的改革,反正我们也没有花国家一分钱,就算是我们改革失败了,也不会影响大局。”

“你想要怎么改革?”

“政企分离,厂长直接负责制,工厂的一切经营活动全部由厂长负责,政府部门无权干涉。”秦阳把自己的这个设想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了。

宋秘书睁大了眼睛,这个秦阳,真是太大胆了!不过,这些说法也很有道理,于是宋秘书将秦阳的建议写成文件,直接送给了老领导,十几分钟之后,老领导在文件上签署了他的名字:同意!

听完了秦阳的炫耀,车上两人都是良久无语。

“阳哥,你太大胆了。”聂小倩有些担心。

“放心吧,历史的车轮不会后退,我们要向前走,只是我的步子迈得大了一些而已。”

“这样也好,任何政府部门都没有权力对我们厂的生产经营活动指手画脚了!”林和平说道。

“这倒不是。”秦阳说道:“我们需要用电,需要用水,需要交通运输,还是有很多政府部门能牵制我们的,但是,他们如果想要公然来摘果子,那是万万不能的。”

林和平点头。

“小阳,你真是太厉害了,提前就预判到了对方的行动,这下,他们要彻底失望了,我们厂怎么经营,别人无权干涉。”

聂小倩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秦阳,满是崇拜,阳哥是怎么预判到的?下了飞机,两人就来见宋秘书了,根本就没关注厂里的事情,不知道有人要摘果子啊!

“凑巧而已。”秦阳笑了笑。

实际上,这是巧合,也是必然。

在路上,秦阳已经在考虑了:随着企业发展壮大,总有人会来打主意,如果真的把某人给得罪死了,那对方说不定也会撕破脸皮。所以,还是干脆把自这套84年的理论提出来,他也不怕不通过。老领导说解放思想,但是全国有几个人敢真正的解放思想?秦阳这样建议,肯定能投老领导所好。

现在,960厂是彻底的政企分离,他们只要给国家纳税就行了,其他的事情,各级部门干涉不到。

“好了,到医院了。”林和平把车子停下,向两人说道:“要不我和你们一起上去?”

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林和平毕竟是从前线出来的,身手矫捷,一旦出事也方便帮忙。

“这里是医院,我们去探望病人,还能有什么事?”秦阳说完,看了看四周:“去那个小卖部买两个罐头,咱们上去看看。不用多买,心意到了就行。”

聂小倩有些无奈。

病房。

“妈,都是960厂害的,都是那个秦阳!他抢了小倩,现在又让我变成了…,我也不让他好过,我,我…”

房间里响起了一个愤怒的声音。

“小海,你放心,你爸在外地,现在也不方便出面,但是你大伯会替你讨回公道的,他已经去了960厂,到时候,整个厂子都…”女人关切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无比心疼,也无比的焦急。

咚咚!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女人扭头过去,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她认识。

“阿姨,听说小海受伤,我和阳哥过来看看。”聂小倩开口。

阳哥?

王海一下子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用一只独眼看向秦阳:“秦阳,你来干什么?”

“我?我作为960厂的厂领导,来看看因公负伤的下属啊。”秦阳说道:“怎么,你不欢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