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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担心那鬼力赤可能成为潜在威胁,朱楩很快让大军整装待发,再次踏上了追击的路途。

之所以这么着急,一个是担心鬼力赤集结其他几部,真有可能再次征集十几万大军。

再一个,朱楩也不可能一直留在草原上,从此不回中原了。

可一旦他离开之后,万一鬼力赤卷土重来,谁人能挡?

到那时,朱楩如今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在离开草原之前,朱楩必须把一切隐患都解决掉,为此连对乌云塔娜部落进行的改革和解放行动,都是匆匆解决的。

还好如今朱楩的部队已经越来越数量了,除了其其格与敏敏特的女兵部队,连明军以及不少草原汉子都自发的去帮忙了。

这才在一天之内,就把这个足有二十万人口的庞大部落完成改造。

难怪乌云塔娜昨夜要献身了,她算是明白了,自己已经彻底被架空,自己的一切权力都是朱楩给予的,她只能彻底依附朱楩。

结果这位圣可汗偏偏坐怀不乱,让乌云塔娜不上不下的,甚至觉得比当初靠着鬼力赤狐假虎威的时候还要难受。

这也让乌云塔娜看向朱楩时,没少流露出怨念的目光。

没错,乌云塔娜也跟着一起出兵了,从部落里带出来了足足五万多女子组成了另一支部队。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些女子都是之前死去的那些壮丁的家人。

她们见其其格与敏敏特旗下有着这么多的女兵,一开始还好奇询问了一下,等得知前后因果,竟纷纷自告奋勇,也要参军。

用她们的说法是,她们知道自己的男人或者兄弟是被朱楩的人杀死的,可她们更想问问鬼力赤,他把部下当做什么了?竟然舍弃部下独自逃亡。

其中还有三千女子,她们更是披麻戴孝随军出征的,因为她们的家人就是那三千被朱楩故意放回来的汉子,却被鬼力赤给斩首示众了。

她们如今更要找鬼力赤报仇。

这些女人同样可以骑马打仗,一样精通骑射的本事,只是体力不如男人,其他生活方式却没有区别。

她们和男人一样,也放马放牛牧羊,也一样骑马射箭狩猎草原上的野兽,自认不比男人差。

以前是没有那个胆色,可现在见识到了那些随军出征的女兵,自然不甘落后。

这样一来,朱楩的部队已经几乎达到二十万之众了。

不过朱楩可不会沾沾自喜,他知道,乌云塔娜部落的女兵第一次上战场,恐怕到时候不被吓破胆就不错了,几乎难有一战之力。

而且部队的组成有一大半都是女兵,真要和同等规模的敌军作战,最后还是得靠男兵。

于是朱楩有着自己的打算,这次追击鬼力赤到了大同镇,说不得要想办法找三哥借兵了。

但是他和三哥并不熟,因为前面的几个藩王都年纪太大了,大哥朱标比朱楩大了足足二十四岁,都可以当他爹了。

朱标对待后面这些小弟弟们,还真就是长兄如父一般的庇护着。

所以朱楩自己也心里没底,未必真能成功,何况他自己现在都是抗旨不遵,再让三哥帮忙?

那晋王朱棡也得敢啊,如今亲家都要被砍了,还添乱呢?

先不提这些。

朱楩的部队还有一个特殊的地方,那就是,全军都是正军,没有后勤补给的粮草辎重部队,等于说每人都是自己带着干粮肉干肉脯之类的,仅仅只够他们吃上三五天的。

这是为了兵贵神速,那鬼力赤现在就是一门心思的往东北方向跑,若是还要带着臃肿缓慢的后勤部队,还追得上吗?

此时的朱楩颇有种当年霍去病的路子,全军轻身上阵,可谓是兵贵神速,不出几日就已经来到了集宁路。

然后,朱楩看向眼前的高墙厚门,转头问同样随军而来的巴图不花,怒道:“你特么管这叫村子是吧?”

只见眼前的集宁路完全是一副关外要塞的规模,你说这是大明为了防御草原势力建造的边关重镇他都信,甚至堪比宁夏镇的规模了。

要知道宁夏镇是依着长城建立的要塞,你这是草原开阔之地建立的,难度完全不同。

开玩笑呢?自己是来攻城的吗?说好的草原部落呢?

朱楩自从深入漠北草原,之所以能百战百胜连连告捷,原因只有一个,他不需要攻城,只要攻营拔寨即可,或是与敌军在草原上厮杀,只讲一个狭路相逢勇者胜。

现在可倒好了,眼前突然出现一座城池,想要攻城的话,那得死多少人啊?

其实是朱楩忽略了一件事,这集宁路有个‘路’字,这不只是一个字那么简单。

在古代,路其实是一个行政区域名,最早始于宋代,在宋朝,路的行政级别,甚至相当于省。

而到了元代,路的级别也有着明朝一府之地的规模。

所以这个集宁路又是什么级别呢?想想昆明或者大理就知道了,就是那种程度。

甚至大理之前还不配,还是在朱楩的藩地被封在那里以后,才有这种规格。

这集宁路被元代所立,一百多年以来,能建立起一座高城厚墙,也不算离谱。

但是朱楩就无语了啊,他本来还以为这里就是一个小村子小寨子,哪里想到可能要攻城啊。

“圣可汗不要着急,土默特部首领阿勒坦是个聪明人,而且他父亲生前与我也算颇有交情,就让老臣前去叫门作为说客,为您劝他前来投诚,也算是老臣在您帐下立下的第一份功劳吧,”巴图不花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看来他在来之前,就已经有此打算了。

朱楩看了眼巴图不花,心中暗暗冷笑,老家伙,伱拿我当小孩子呢?

不论怎么说,鬼力赤都比朱楩先行一步到的这里,也就是说,鬼力赤可能早已入城了,或者就藏在城内。

如果鬼力赤在城里,那阿勒坦还能当着鬼力赤的面,跑来投靠自己?

若是鬼力赤已经离开,或许那阿勒坦已经追随鬼力赤去了。

不论结果如何,朱楩都知道,巴图不花是不可能成功的。

这就是一个便宜话,或许巴图不花还想找机会去找到他的儿子巴图帖木儿通个话,这才是真的吧?

于是朱楩说道:“不必了,如今咱们大军兵临城下,城内自然是早已知晓了,要打要降,本王让他们自己选择。”

真以为他攻不破城墙吗?他手中可还有着至少五个炸药包,并且都是威力加重的,五个一起引爆,足以炸开城门。

甚至他都不需要借用系统的力量,否则买一台意大利炮,直接轰他娘的。

“先不急着进攻,全军暂且驻扎城外。王福、牛胜、彭越听令,率领明军部队随本王前往大同镇,本王要办一件事,”朱楩高呼一声,又给徐妙锦使了个眼色,两口子齐头并进先行一步,身后自然有明军大军紧随其后。

后方部队当中,彭越暗暗叹了口气,以前殿下都是把自己的名字放在牛胜前面的,如今那头憨牛已经得到了殿下的重视,看来自己要被殿下排斥了啊。

想着,彭越转头看向牛胜,就心有不甘,但是他可不敢学牛胜那样对朱楩宣誓效忠。

好家伙,陛下可还没死呢。

牛胜不知道彭越心里面酸溜溜的想法,骑马追上朱楩,问道:“殿下,怎么不打了?老牛愿做先锋,愿意帮殿下第一个杀上城墙。您就瞧好吧。”

“我瞧个屁啊,老牛你老实一点吧,你虽然悍勇无双,但是兄弟们跟着你,可经不起你这样折腾,”朱楩没好气的骂道。

不过他可不敢说那些死去的弟兄是牛胜害死的,其实如果没有牛胜如一把尖刀一样,每每都能跟随朱楩和徐妙锦杀入敌阵,巨大的压力只会威胁到更多弟兄的性命。

何况朱楩又怎么会犯傻到影响自己的军心呢。

“殿下,您是故意的?”王福突然若有所思的问道。

朱楩点点头,又回头看了眼远处正在准备安营扎寨下来的部队,冷笑道:“还不知道那巴图不花到底是什么心思,但是看在乌云塔娜的面子上,总不好逼问或者处置他。索性就给他机会,让他联系到城里的人。”

一旁的徐妙锦轻哼一声,那乌云塔娜确实很有魅力,不过她也知道,朱楩是看在乌云塔娜之前的作用,因为乌云塔娜的投降,省去了很大的麻烦与时间,不然还得想办法怎么征服那二十来万人呢。

可是一想到那一晚乌云塔娜诱惑朱楩的打扮与模样,徐妙锦就气不过,那个妖艳贱货,也敢和她抢男人?

“还好我跟来了,不然殿下指不定被多少女人给祸害了。这些草原上的女人真是太胆大包天了,”徐妙锦忍不住酸溜溜的说了一句:“难道她们把殿下当成是那唐玄奘了?御弟哥哥?”

徐妙锦的话让朱楩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这是他俩的闺房趣事,是情调。

闲来无事的时候,朱楩把西游记都给徐妙锦说了,还让徐妙锦学女儿国国王喊自己御弟哥哥,玩的很开心。

但是在外人面前说出来,让他也不免老脸一红,斥道:“难道本王是好色之徒不成?她们想要,本王还不给呢。行了妹子,别吃飞醋了,你天天跟哥哥住一个帐篷,有什么女人出入,你还不知道?”

这回轮到徐妙锦俏脸通红一片了,怒视着朱楩,这能说吗?

身后三大指挥使纷纷低下头,忍着笑的故意落后几步远,不敢再听小两口的打情骂俏。

就连已经归队的一百心腹近卫,也都不敢靠近,只是远远跟着。

从集宁路到大同镇并不远,但是也不近,哪怕骑着马赶路,也足足到了傍晚时分,才终于赶到雁门关的关门前。

当这么一支骑兵部队突然来到关下,守关将士顿时紧张起来。

不过他们也没有太过惊慌,因为雁门关并非一座孤关,不但背靠大同重镇,而且太原就是第二道关卡,若是战事失利,晋王朱棡就会率军前来支援。

最初九大藩王的作用意义就在于此,一边拱卫京师,一边戍边保国。

这才是朱元璋册封群王的意义。

然而很快,城上有士卒发现一件事。

“那好像是咱们明军的着装?”

“咦?那是明军旗号?不过怎么打着滇的字号?滇?那不是云南吗?云南部队怎么跑到漠北草原去了?这是从哪个方向兜过来,跑到咱们雁门关关下了?”

城上守军很快就看傻看呆了。

好家伙,你们是从吐蕃和东察合台汗国一路杀过来的吗?

滇,那是朱楩的藩号,因为如今他已经从最初被册封的岷王,被朱元璋正式改为滇王,终于坐实了他云南王的名号。

其实这支部队本该是秦王朱樉的护卫,但是既然被他拉走了,那当仁不让要立他的旗号了。

“城上守军听着,我们是滇王朱楩殿下的部队,乃是货真价实的明军部队。此前从西安随殿下支援宁夏镇战役,随后出征漠北草原,今日打到集宁路城下,此时前来拜访,有要事需要面见晋王朱棡殿下相商,速速开门,”朱楩让人上前去叫门了。

城上守军又是一阵骚乱。

竟然真是咱们大明军队?而且草原人和中原人还是有不少区别的,能够看得出来是关外人还是关内人。

其实草原人的血统很复杂,从古至今不但经历了无数人种和族群,甚至可能还有白人的血脉掺杂其中。

比如那敏敏特、其其格以及乌云塔娜,她们的皮肤就白皙细嫩,像是一块美玉一般,却一点都不像是生活在草原上风吹日晒的模样。

也就其其格以前稍微有些狼狈,最近也好了不少。

扯远了。

城上守军大多都是普通士兵,最多只有两个千户,自然不敢轻易做主。

于是很快的,大同镇统兵指挥使匆匆赶了过来,站在城上,望着眼前这么一支突然从草原深处杀出来的部队,也是目瞪口呆了许久。

“怎么?难道非得本王请出尚方宝剑不可?尚方宝剑乃是陛下御赐,如朕亲临,尔等还不速速开门?”朱楩见城上守军迟迟不做反应,终于不耐烦了,‘噌’地拔出腰间佩剑,指向城上的指挥使,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尚方宝剑?

这下守军可不敢再做耽搁了,连忙打开雁门关的关门。

于是,朱楩在历经了一个多月的草原征战后,终于可以回到中原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才刚刚进入雁门关,连将士们仿佛都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好像连气温都变暖了许多。

雁门关外,或者说关内,大同镇的外面,许多问讯的百姓自发涌了出来,望着有序入关的这支部队,突然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好样的。”

“竟然从草原杀出来了,我明军威武。”

这大同镇与宁夏镇一样,都是边关重镇,负责着防守和抵御关外敌人入侵的重任。

也只有生活在边关的人,才越加明白那些鞑子有多可恶。

不单单是宁夏镇经常会遭到劫掠,也就是草原人俗称的打秋风,其他边关重镇也一样有此威胁。

原因是,如今中原与草原是禁止通商往来的,所以之前朱楩还很惊讶,那沈荣怎么把商队带到草原去的?

说白了,这就是走私啊。

至少国家是不允许的。

如此一来,草原人一旦缺吃少穿了,或者缺什么了,就习惯性的来试探性进攻一下,如果打进去了,那就大肆掠夺一番再回去,若是打不进去,那就灰溜溜的逃回去。

所以如今见到朱楩他们一路从草原杀穿出来,还是从宁夏镇那边出关,又从他们这边入关,这得杀穿了多少部落了?

连守军指挥使都亲自迎了过来,单膝跪地,高呼:“参见滇王殿下,敢问您这次出征漠北,铲除了多少部落?杀了多少鞑子?”

“怎么?你们这是怀疑本王毫无所获,是跑到草原上旅游一圈,然后灰溜溜的回来了?”朱楩冷笑着问道。

“不敢,”那指挥使低下头,却还是不免心中存疑,因为朱楩他们只是自己的队伍,既没有一个俘虏,也没有一牛一羊做战利品,难道真的是在草原上转一圈无功而返的吗?

那他们也太厚脸皮了吧?

朱楩轻哼一声:“好叫你们知道,本王一路横扫草原各部,所到之处,那些草原鞑子纷纷跪拜投降,甚至还尊称咱为他们的圣可汗呢。”

徐妙锦一脸好笑的看着朱楩,难道不是你自己字号圣可汗的?

其实是因为到了关内,朱楩哪敢胡说八道啊,你自己字号圣可汗?这已经不是造不造反的问题,是你已经称帝了好吧。

当今陛下可还健在,你就在草原称帝了?

这要是传到朱元璋的耳边,朱楩心说,自己的一顿惨遭毒打是逃不过了。

那还在其次,朱楩是懒得去应对朝中大臣那些聒噪的弹劾,也是怕朱元璋听信别人的话,万一打乱了自己征服草原的计划可就糟了。

“少说废话,本王没打算久留。你去派人给我三哥,也就是晋王朱棡传信,本王如今正在追击剿灭鞑靼大首领鬼力赤,需要用兵,问问他能否借我十万兵丁。”

十万?你以为都像你一样,有超编的部队啊?

想那秦王朱樉作为藩王之首,也只有一万五千人的编制,何况晋王朱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