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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义在回程的路上,终于与自己携带的那队官兵相遇。

面对一帮蠢货,他连训斥责骂的心思都没了,只是让这些人回去,继续搜查。

接下来的行动,便是一帆风顺,再没有发现新的可疑人物,但也因为负责的区域内人口较多,一直忙碌到四更天,才算彻底完成任务。

析津府,统领衙门。

原本应该在萧府伺候萧思贤的寿喜,却端坐其上,而下面正跪着一名黑衣人。

寿喜喝了口茶,才缓缓问道:“你是说,他一直在后面紧追,并有放走你的意思?”

“回公公话,正是如此。”黑衣人恭敬的回答道。

寿喜点了下头,若有所思的问道:“仔细想想,还有什么遗漏?比如说了什么话没有?”

黑衣人思忖片刻,便继续说道:“他除了一边追一边骂以外,再用砖头伤到小的后,他还问了一句话。”

寿喜闻言,终于感兴趣的向前欠身问道:“问了什么?”

“他问小的,是宋国的,还是西夏的。嗯,对。就是这话,还连续问了三遍。”

“哦?有点意思,那你是如何回答的?”寿喜似乎发现了什么,继续追问道。

“小的始终未发一言。”

“然后呢?”

“一会儿官兵就来了,再然后小的就被抓了。”

寿喜手中把玩着茶杯,陷入了沉思。

良久后,他抬起头对黑衣人说道:“你干的不错,今日之事不许在外面透露半句,下去休息吧。”

黑衣人恭敬的称了声是,这才艰难的爬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出房间。

待黑衣人走后,寿喜才起身快步穿过帷幕,走进旁边的花厅。

“主子。”寿喜恭敬的施了一礼。

此时,萧思礼正斜倚在一张椅子上闭目养神。听到寿喜的声音,也只是慵懒的“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等待了片刻后,萧思礼才坐直身体,用双手搓了几下脸颊。

“说说吧。你对那小子是怎么看的。”

寿喜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缓缓说道:“主子,那小子能问出是宋国还是西夏的话,说明他至少不是这两国的人。”

萧思礼点了下头,表示认同对方的话:“继续说下去。”

“是。由此老奴以为,这小子就是咱们大辽的人,这一点基本可以坐实了。只是……”

萧思礼打断对方的话,继续说道:“只是大同那边找不到与他相识的人,这也就罢了,可以用常年战乱来解释。可是咱们上次派去跟踪的两个人,却蹊跷的死在了树林里,这该如何解释啊?”

寿喜皱着眉回答道:“这也是老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那二人没有进树林的道理,死的更没有道理。”

“这都几日过去了,死因查明了吗?”

寿喜摇头说道:“尸体已经被野兽分食的干净,只剩一堆枯骨。附近又没找到钱财衣物,几名仵作都说查不出死因。”

“寿喜啊。”

“老奴在。”

“要我说,不如将他除了算了。免得为了这么一个小子费心神。”萧思礼不耐烦的说道。

寿喜闻言,大吃一惊,慌忙劝阻道:“别啊主子。这小子心思灵活,办事能力也强。老奴请求再观察观察。”

“哦?怎么?你还有什么打算不成?”萧思礼好奇的问道。

寿喜思忖片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言辞恳切的说道:“主子,老奴老了,自认为伺候不了主子几年了。老奴想着,这小子既是咱们大辽的人,还是个机灵聪慧的,想着能不能……。”

虽然寿喜没有说出来,但是萧思礼却听懂了对方的意思。这个寿喜打算将于则成那小子,培养成接班人。

萧思礼沉思良久后,叹了一口气:“哎,寿喜啊,你了解我的脾气。按理说是不该应允的,看在你伺候了萧家几十年的份上,我就破个例,再观察这小子几年。”

正在主仆二人说话的时候,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稍后就听有人朗声说道:“报!”

萧思礼给了寿喜一个眼神,便继续闭目养神。

寿喜连忙从地上爬起,快步穿过帷幕,来到正堂门口,一脸威严对来人说道:“讲!”

“一炷香前,在富临街抓获疑似西夏秘谍一名,现已押往大牢。”来人朗声答道。

寿喜面色一喜,以拳击掌,大喊一声:“好。”

随即便吩咐道:“吩咐那些刑讯好手,务必查实对方的身份。”

“是!”

就在那人要起身跑去传令的时候,萧思礼也精神奕奕的从帷幕后,迈步走了出来。

“慢着,前面领路,爷要亲自审问。”

寿喜躬身说道:“主子,那地方腌臜,不如让老奴去吧。”

萧思礼摇头说道:“不,爷倒要看看,这些个藏在暗处的地老鼠,究竟有几分本事。”

在主仆二人赶赴地牢审讯犯人的时候,张义已经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那间小酒馆。

刚走进后院,就见胡理穿着整齐的走出卧室。

“你怎么还没睡?”张义皱着眉问道。

胡理几步来到张义面前,低声说道:“公子唉,外面吵了一夜,又是叫骂,又是官兵砸门的。我夫妻二人哪里敢睡啊?”

张义累了一晚上,没有精力搭理对方,不耐烦的说道:“这一片没事了,快回去睡觉吧。”

说完,不待对方说话,一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

胡理看对方已经回屋了,也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翌日一早,张义还在呼呼大睡的时候,隐约听到有人在外面砸门。心中大骂一声,便披了件衣服,推门走出房间。

他站在院子里,对着后门大声喊道:“特么的谁啊,有这么敲门的吗?报丧呢?”

砸门的人听到声音后,便朗声说道:“于公子!公公有请。”

张义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没好气的说道:“知道了!告诉公公,我收拾下就过去!”

他刚要转身回屋,胡理房间的门,又打开了。就见老头先从房间里探了个头看看左右,这才穿戴整齐的走了出来。

张义根本就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烦躁的挥挥手,就一头钻进自己的卧室去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