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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清雨闭着眼睛装睡。

想着无论他怎么样,她都不再醒来。

被窝凉了下,一个凉凉的身体贴了过来。

蒋清雨一动不动,心快到嗓子眼。

“睡啦?”

男人温柔的声音响在耳畔,带着沐浴后的宜人香味。

触感不同,这货是轻装上阵……

蒋清雨不答应,不理会。

许弈:“空调开着呢,还穿这么多,不热呀?”

蒋清雨忘了在装睡,话不过脑子:“是,是有点热。”

“那就少穿点。”

他话音刚落,细微轻柔的动作像真在关心她热不热。

真实的让她不好意思去抗拒。

可她还是很紧张。

紧张抓住了许弈的手。

“许……老公……唔。”

嘴唇再度相贴。

气氛如同炸药被引线点燃。

许弈缺了顾忌。

蒋清雨半反抗着,实在拗不过他,只好认命的躺平。

黑暗和黎明交替,朦胧的晨光被白雪将色彩染的迷幻。

窗外皑皑。

室内如火在燃。

一个完全没经验,一个生疏小心的像对待珍宝。相互叠加产生的化学反应,只让酒店准备的几只消耗品迅速的从有到无。

时间被忽略,皆是忘了时间。

五点,六点……

直到刺眼的光让蒋清雨快干涸的眼泪再次涌出,许弈才心疼把人拥在怀里面,哄着她入眠。

他也累了。

但身体像突破了某种基因锁困,累极也能生出新的力量。

可惜的是,有力没处用,不舍得用。

她可怜兮兮的眼泪,实在让他心脏都化了。

……

蒋清雨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又快要暗了。

如果不是浑身皆疼到动弹不得的滋味儿,她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好几个小时啊。

快乐短暂,痛苦拉长。

她更多是处于失智状态,被迫迎接着一切。

许弈没在身边。

手机给她微信留言是帮她去取原来居住酒店的东西,顺便买饭。

蒋清雨记忆着,双手捂住了脸。

只画面还是不停在脑海中接连的闪烁,愈见清晰。

她强撑着去洗漱了一下,躺回去再不想动弹分毫。

头昏,体沉。

如大病一场。

跟想象中不太一样,比想象中更加丰富多彩。

就是他实在太缠人了。

蒋清雨濒临昏睡前还能看出他意犹未尽。

他分明是想把她嚼碎吃掉。

房卡刷门的响动传来。

蒋清雨听到熟悉的脚步,顿时又闭上眼装死。

羞于见人。

卧室门被打开来,脚步更清楚。

蒋清雨眼角余光里模模糊糊瞧他手里拎着皮箱还有一些吃的朝自己靠近,不敢看的真切。

偏偏这时手机响了。

铃声环绕,蒋清雨想继续装都装不成。

她背转身接通,听到老妈问她到哪之时才记起她昨晚答应她今天回江城的。

怎么回啊。

她连起个床都快用尽了力气。

眼泪扑簌簌的掉,蒋清雨嗓音中不觉就带了情绪出来:“这,这边临时有事,我订了明天的机票,已经订了。”

纪瑶:“许弈欺负你了?”

“没有,我想你……”

她心防太过薄弱,再也控制不住哭了出来。

至于委屈什么,鬼都不知道,蒋清雨自也不知道。就是一听她声音,一听她关心自己,控制不住。

许弈把行李跟饭都放好之后,脚步顿了下,自觉退出了卧室。

蒋清雨泪眼朦胧斜了斜门的方向,好一会才止住眼泪。

“妈,他真没欺负我……是昨晚的事让我越想越后怕,突然很想你。”

她半真半假,纪瑶将信将疑。

纪瑶收敛疑惑:“许弈的事我今天托人问了,认定结果不会出问题。不但是正当防卫,还有可能受到当地嘉奖,目前认定和讨论嘉奖方案一块进行的。”

“谢谢老妈。”

“机票订的几点?我好去机场接你。”

蒋清雨说订机票就是编瞎话,闻声只能继续往下编:“明天上午十点,下午一两点左右到江城。”

“你爸想让许弈来咱家过年,他一块不?”

“他工作忙,还要去燕城……”

“行,我这事也多,不跟你说了。”

蒋清雨放下手机的同时,许弈又打开了卧室门。

“纪阿姨的电话啊?”

“嗯,我骗她说定了明天上午的机票。”

许弈低头查了查:“我现在帮你订,有票。”忙碌完,他看向带回来的几盒饭菜:“起来吃点东西,都是你喜欢的。”

蒋清雨躲闪他视线,一动不动:“我不饿。”

“就随便吃点,乖。”

许弈把餐盒打开,坐在床头。

蒋清雨抓紧被子“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

许弈:“我不看你不就行了。”

蒋清雨突的火了:“你说话没一个字能信,骗我说最后一个,最后一个,没完没了……你给我出去!”

许弈抿抿唇,忍忍笑,接住了她丢来的枕头。

这不怪他。

骗人本来就会上瘾,她又那么好骗。

但知道她脸皮薄,还是听话去门口。等她穿好衣服后,才回来自然夹了些东西递到她唇边。

蒋清雨被他照顾的怨气少了许多:“你吃了没?”

“我一会吃你剩下的。”看了眼窗外:“雪挺厚了,想不想出去看看?”

蒋清雨想,身体不给力。又不好意思开口直言,只能摇头。

许弈抹了下她唇角,看她吃差不多后。自己也吃了点,忽而推说有工作,直接走了。

蒋清雨还没享受够他温柔以待。

冷情的房里眨眼就只剩她。

难受和失落涌来,让她怔了好一会儿。

很多朋友告诉她,被轻易得到的从不会被珍惜……他是不是得到了,就不再对她那么好了。

忙工作没错,怎就不愿意留下多陪她说会话,多待哪怕几分钟。

胡思乱想好久。

她被患得患失扰的眼泪又想出来。

闷闷的过去打开了窗帘,观察着雪白而干净的世界。

酒店后方是停车场,大片的空地上很多人在堆雪人儿。车上,地上,也已堆好了很多。

蒋清雨无意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穿着一件冲锋衣,戴着帽子和口罩。不知哪找来的工具,很认真细致的在堆积什么。

她呆了呆,注目着雪人慢慢的成型。

然后是围巾,帽子……

所有人都没他堆的好看,或者说他不是在堆,是在画。

给雪人画上了最好的五官,用颜色勾勒出了一个鲜活男孩。雪人双手举着一张较大的白纸,纸上字迹跟白雪完全相反而显眼,写着跳脱个性的三个字。

“我爱你。”

蒋清雨鸡皮疙瘩猛然起来了,一股又一股的暖意瞬间蔓延到了全身。乍寒又暖,人被融化。

车场里人不止有他,她只看到了他。

她的男人,连堆个雪人都比别人更专注和认真,如同做出了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他似有所感的抬起了头,无声重复了一下纸上的字。

蒋清雨也无声的回应:“外面冷,回来陪我。”

隔空对视交流着,毫无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