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归歆终于想到了她，转过头，用的是警告的语气，“不许跟你的雇主汇报，否则就不用跟着我了。”
之前她模棱两可。
反正没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他们一个愿意出钱，一个赚钱赚旧日，得开心，她装不知道就算了。
但现在不一样，归歆直觉谢秀筠和谢尽安在掰手腕，鹬蚌相争，有可能让她这个“渔翁”得利。
归歆不接受任何的意外，只要谢秀筠把儿子还给她，她不介意做这一方的共谋。
至于谢尽安。
归歆又想到那份补充协议。
他确实是有恃无恐，有儿子在手上，她怎么可能不去找他？
所以他还是那个做派，一切都要牢牢地掌握在手里，容不下半点的错失。但显然，谢秀筠要破他的局。
归歆猜测她要签的那份协议，是承诺与谢尽安划清界线。
谢秀筠恨她入骨，不会容忍她与谢尽安再有干系。两害相权，取其轻，做了这么一个决定。
归歆紧张，同时又患得患失。
她害怕谢秀筠其实是在消遣她，如果万一根本就没有儿子，她不知道自己绷直的神经会不会就此崩溃。
但无论如何她都要拼一把。
从归歆接听电话的只言片语中，吴丙只是听到儿子两个字，其余她也没有听懂。
此刻得到一个严肃的警告，她诚恳地点头，“放心，我绝对不说。”
看归歆平静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问，“您……生过一个儿子？”
马上就会知道，归歆也不瞒她，“七个月的时候，我以为流产了，但是你雇主的姐姐说，其实被送去了美国，一直跟她生活在一起。”
吴丙倒抽了一口冷气，“您一直都不知道？”
“不知道。”
“他们这是犯罪。”
吴丙义愤填膺，“怎么可以剥夺您作为母亲的权利，还有您的儿子，他有爸爸有妈妈，凭什么把他搞得好像孤儿一样。”
归歆不语，“只要她把儿子还给我，我不想再深究这件事情。”
吴丙好奇了，“您说那个是雇主的姐姐，她为啥不把小孩交给雇主，反而给您呢？难道雇主也不知道他有一个儿子？”
归歆不想回答，垂下眸，她淡淡说话，“好好开车，两小时内把我送到湖墅路的衡骏律师事务所。”
吴丙有一万个为什么，搁平时她就跟钱乙联络，让他查一下雇主的姐姐是何方神圣。现在么，一来开车不方便，二来归歆下了命令。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忍住好奇心，认认真真地开起车来。
谁知杜甲给她打电话，问她这会儿在哪里？
吴丙不知道该怎么答，迟疑片刻说，“跟领导一起，在出差的路上。”
杜甲“哦”一声，随便叮嘱一句，“开车小心点。”
他例行检查，给雇主的邮件需要填写内容，多问问才有素材嘛。
归歆坐在边上，恍若未闻。
她眼观鼻鼻观心，兀自思考着逻辑关系，忖度有可能会发生的问题。
冷静下来，她也考虑要不要和谢尽安联系。
凭她对谢尽安的了解，那样无异于通风报信，儿子就会落入他的手里。
他是亲爸爸，又财大势重，如果他不想把儿子给她，争夺抚养权的官司她也打不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