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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更。

程潜吃饱餍足,抱着齐杏侧躺在床上。

他一脸满足,埋头磨蹭着她的脖子。

“哎呀,好痒啊。”

齐杏被他烦得睡不着觉,反手回撑了他的脑袋一下。

“呜哧哧哧……”

程潜吃笑,握住了她的小拳头,“娘子,别睡了我们聊聊天吧。”

“大哥,三更了呀,你明天不用上班哪。”

齐杏怨嗔地转回了身子,面对着他,大大的眼眸在夜里亮晶晶的。

“对了,那陆夫人被蛰,到底怎么一回事儿,给为夫说说吧。”

程潜无聊,想起了这一茬,便觉得好奇。

“嘿嘿。”

齐杏对他狡黠一笑,咧开嘴道:“不知道呢……”

“好啊,瞒我,说不说,说不说……”

程潜在她的腰间,呵着痒痒。

齐杏最怕痒痒了,她嬉笑地缩起了身子,求饶了起来。

“别、别呀,我说,杏儿说了。”

她躲开了他的攻击,徐徐解释了起来。

“我给司郎夫人的蜜糖里面加了花粉,而她的却没加。”

原来啊,齐杏之前准备的小蜜瓶,本是为了让自己在斗花大会里亮相一下的。

可后来被人如此奚落,她便也没了兴趣。

她给那司郎夫人给用上的,乃是加了长孙府那暖房里采集来的花粉,才会吸引蝴蝶过来。

而后来那陆夫人抢过去的那瓶,却是没有加入花粉的蜜瓶,里面是她特制的浓缩蜂蜜,结果就引来了蜜蜂咯。

程潜听罢,一脸不思议地瞧着她。

“杏儿,这些稀奇古怪的法子,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齐杏眼光微微闪缩,眼珠子左右转了转:

“呃……这个我是从那些跑江湖上的杂书那里看到的,您可别责怪我哦。”

“呵呵,看来为夫得向您好好学学才行了呢。”

程潜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调笑着说道。

“哎呀,郎君。”

齐杏软软娇嗔了一声……

天色已大亮,齐杏她起得比往日晚了许多。

就连程潜去上朝了,她都未醒。

“小姐……咳咳,夫人,醒醒,已经快到巳时了。”

月儿见天色已经不早了,她再睡下去,都该用午饭了。

于是跑过来,细细声叫醒她。

“什么?这么晚了呀。”

齐杏从甜梦中惊醒,一阵惊慌,眼眸四处乱看,“没什么人来找我吧?”

月儿见她如此,抿嘴笑了笑。

“没人来呢,夫人放心。”

“哎……”

齐杏听到没人,又松懈地躺了下去。

“甚好甚好,那让我多睡一会儿吧。”

“不成,小姐您快起来吧,否则待会来人就不得了了。”

月儿拖着她的手臂,把她硬拖了起床。

哼,作为一个丫鬟,她此举真是胆大包天。

“小姐您还得沐浴呢,快起来!”

对喔。

她的身子黏腻不适,是得好好洗洗。

都怪那个王八蛋!

齐杏睡眼朦胧,被月儿和小芽扶着,来到了浴室,那浴桶里已放满了热水了。

她解了衣服,坐了进去。

由丫鬟们伺候着沐浴。

那迷蒙的双眼,依然睁不开呢。

累,真是好累。

就在月儿替她梳发之时,小麦慌慌张张地跑来了。

“夫人、夫人,司郎夫人递了帖子来访了。”

“蛤?什么!”

这下,齐杏她彻底醒过来了。

礼部司郎中姚大人,可是官从五品的,他家夫人是绝不可怠慢的。

“快,给我穿衣服!”

齐杏动作迅速地穿上衣服,赶忙叫月儿帮她梳发打扮。

月儿见她此时才着急了,忍不住逗趣。

“看吧小姐,叫你起床不起嘛!”

她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仅用了区区一盏茶的时间,便打扮完好出了来。

司郎夫人依然顶着一朵硕大的牡丹花,可见对其的钟爱。

她抬眸过去,见齐杏的妆容特别素槁,仅一根翠玉簪子插在侧鬓,连朵花都没有。

心中不由得多感叹了几句,没想到她们家,果真是有点拮据呢。

“司郎夫人幸会幸会,杏儿招呼不周,您莫要见怪。”

齐杏笑脸相迎,朗声热情地招呼着。

月儿和小芽给她们上了好几份点心,都是城中酒楼那边匆匆买来的,还冒着热气儿的轻烟。

司郎夫人一眼看去,便发现其中一款乃是迎宾楼的镇店之宝,芋奶酥。

心中暗暗满意,嗯,看来这人家还是挺识得礼待的。

可以结交一二。

司郎夫人思索完毕,重新扬起了笑容,“夫人莫怪我唐突,此次来呢,主要是来谢谢您的。”

齐杏略作惊讶,回问道:“夫人言重了,杏儿好像并未出过什么力气呢。”

“哎,您我心知便行,不必多言了。”

司郎夫人伸手阻拦了她的话语,继续道,“我们姚家,也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家,如今得人相助了,当然得好好感谢感谢了。”

她说完,向一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呈上来吧。”

一个穿粉色小袄的丫头,恭敬地端上了一个檀木匣子。

里面打开,是一只通体碧翠的玉如意。

“程夫人,小小礼,权当聊表心意了。”

司郎夫人转眸看向了她,微微笑着。

齐杏瞧着那贵重的礼物,微笑地回着她。

“这如意真心好看,杏儿在此代我家夫君,谢过夫人了。”

她依然含着笑,

“可是我们不能收。”

“嗯?”

司郎夫人略微不悦,追问道:“怎么,是觉得还不够贵重?”

“并不呢,司郎夫人。”

齐杏向她探了探手,继续道:“您也看到了,我们家清贫得很,怎会嫌弃您的礼物呢……只是,我们不敢收罢了。”

她挑了挑眉,假装哀伤了起来,“可怜吾家夫君,只是个小官儿,在朝中甚是艰难,您说,我们若是好客一些,多一些朋友,亦更舒适一些不是?

所以呀,妾身哪收夫人您的礼物呢,您说是不?”

司郎夫人听了,想起之前听说的那些事儿,心里也有点动容。

可是,他们姚家可不会随便同弱者们站在一起。

“呵呵,程夫人过虑了,听说你们家,乃是和那宿国公沾亲带故的呢,怎么会过艰难呢。”

“呵呵,那只是远房的同族罢了。”

齐杏垂头,谦虚地回答着。

司郎夫人听了,了然地把身子往后仰了仰。

“夫人的苦处吾都明白了,不过咱家老姚也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官罢了,今后啊,还得仰望你们家大人多多提点呢……”

她这是在推脱。

齐杏听了,略作大惊,“姚夫人这是在折煞我也呢,姚大人可是高高在上的上司,我家夫君怎能越矩提点呢,夫人真是莫要打趣杏儿了呢。”

“呵呵,丫头,您真懂事儿。”

司郎夫人听得她如此识大体,满意地笑了起来。

“您家大人可是个潜力的后生……这样吧,毕竟我们家离您这边相隔也挺远的,平日的走动就不必麻烦了,不过我们欠下的人情,必要时候还是会还的,您说呢?”

果然是高门大户出身的人家,话说得如此得体。

齐杏都快不懂得如何措辞应对了。

呵呵,不过,也难不倒她。

“夫人瞧您说的,远近同您有何关系呢,只要得空呐,杏儿就套车去瞧您儿吧,一点都不麻烦的,嘻嘻。”

司郎夫人听了,脸色顿时不大好了。

“呵呵。”

她尴尬地笑了笑,不语。

齐杏眼角暼去,瞧见她如此表情,微微勾了嘴角。

“不过呐,吾家夫君近日身体不大舒适,妾身会忙碌了一些,可能会抽不出时间去探望您,望夫人您啊,切莫怪责杏儿吧。”

她嗓音甜甜的,补充了一句让她舒适的话语。

司郎夫人听了,脸色宽容了一些。

心道,这女子,伶牙俐齿,果真不容小觑。

她敛了眸,“如此,程大人还得多休息休息为好,天色不早了,吾也就不便打扰了。”

说罢,那司郎夫人便挪着她那肥硕的屁股,离开了座位。

“夫人请稍等,杏儿有礼回赠您。”

齐杏挥手,月儿把她之前买下的白玉观音像端了过来。

“这是杏儿先前在五台山请下的白玉观音像,据说是有求子的作用,吾家贫薄,不愿明珠蒙尘,便以此像送于夫人您吧。”

司郎夫人见状,微微挑了挑眉峰。

“这是奇怪了,您不收我们的东西,倒想要我收下您的礼?”

“对呀。”

齐杏露出了甜笑,“毕竟姚大人平日工作也十分劳苦,要出许多力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