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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哪来的自信?

齐杏懒得同雷欣欣掰扯,仔细观察起了这条街道的人流来。

虽然是副干道,但对比起了主干道来,人流量不少反而更多。

买过菜的人都懂嘛,菜市门口的摊位通常生意都不太好的,那是因为人们一旦想着逛街,肯定会想着越往里面说不定会有更好、更划算的东西,都往市场里面挤着去逛的。

放在这西市这儿,也是同样的道理。

齐杏右手捏着下巴,抬头仰望着那铺子,在沉浸式思考着。

程潜的那个铺子不算大,不符合她开烤物店的要求,不过,这么关着荒废也实在有点可惜,若是把它盘活,用来做些小营生也未尝不可。

她目光右移,突然发现它旁边的旁边店铺门口贴着张转让的纸张。

“欣欣,跟我过去看看。”

她招呼着还在看杂耍的欣欣,拉着她一起过了去。

那是一间卖粮食的铺子。

正因为西市这里稀奇古怪玩意儿太多了,那老板这儿卖粮食,反而生意不太好。

“客官,随便看看吧。”

老板拿着扇子,不断拍着苍蝇,看见她们进来,热情地迎了上来。

他这边的米粮品种倒是挺全的。

“老板,我们想承接您的店铺……”

齐杏周身散发着极强的气势,眼神笃定地望着那老板。

……

事情商谈完毕时,已经快到傍晚了。

“杏儿姐姐,今晚陪我吃个饭不?”

临别时,雷欣欣还有点不舍,拉着她不愿她走。

“不了,我郎君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齐杏微笑地拒绝了她。

雷欣欣见她又在炫耀,高高地“哼”了一声。

“你可真没良心,我哥哥还在等你呢。”

“叫他别等了……”

她话音才落,背后响起了程潜的声音。

他着着一身官服,整个人看起来英俊神武。

雷欣欣盯着他看,眼神都有些发了呆了。

“啊,从来不知穿官服的男人是那么俊气的。”

她不由得感慨。

齐杏瞧着,打断了她的痴迷。

“别羡慕欣欣,你以后的丈夫可不是公侯就是子爵呢。”

程潜提起衣摆,迈着四方步向她们走来。

来到面前,微微地向雷欣欣点了一下头,便移过目光,对齐杏道:“娘子,为夫来接你回家了。”

齐杏听罢,有些吃惊呢。

“郎君,你何必绕那么远路来接我呢?”

“无妨,顺路呢。”

程潜从容地回答着。

心里却想着,雷家那两兄妹都是如出一辙的,若他还不来,他娘子都要被那雷欣欣给拐跑了。

某人吃起醋来,是连女人的醋都不放过呢。

“相请不如偶遇,不如到我府上用晚饭吧。”

果然,雷欣欣还想挽留。

“不了,快宵禁了,娘子走吧。”

程潜同她寒暄了几句,便迫不及待把齐杏拉走。

此举动弄得齐杏有些一头雾水。

“潜,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她的手腕被他扯得,有些发疼。

“是不是有什么急事了呢?”

程潜不语,拉着她上了马车之后,才松了下来。

“这雷家俩兄妹,都缠人得很……”

他自言自语那么一句,惹得齐杏顿时笑了。

“羞耻哦,你竟连雷欣欣的醋也吃。”

她笑意吟吟地望着他,嬉声调侃着。

程潜撇了撇嘴,狡辩道:“奇怪么,那雷家姑娘长得如此狐媚。”

“啊哈哈哈……”

齐杏再忍不住了,朗声嘲笑了他起来。

另一边厢,有人倒不是那么高兴了。

金銮殿内,皇帝手握着那份请求调动的奏折。

问了殿下站着的那人。

“爱卿,今日朕接了一份奏章,是一个七品小官呈递的,他想调往御史台,朕一时拿不准主意,请爱卿替朕参详个一二吧。”

程知节听到,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底微微惊动。

哼,这臭小子,可真有本事,居然想到用圣上来压制他。

他思考了片刻,拱手回答道:“微臣认为,此小儿资历甚浅,不堪担当御史大夫之重任。”

这小子,明知御史台就是专干吃力不讨好、得罪人的工作。

他倒好,为了摆脱他的控制,居然自请调过去,真是大逆不道。

倒反天罡!

“哦?是么,朕倒是认为,这小子敢言敢干,胆子大得很,可是同程卿家您年轻时的脾性,有几分相象呐。”

李渊永远忘不了,请战那时,程知节在他耳边说的那一句:“郡公,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呐。”

程知节听罢,额头沁出点点冷汗。

这下,可算彻底瞒不住了。

李渊看向他的眼神,幽暗且深邃。

“程卿家啊,对于些有能力的同族小辈,理当善待才是呢,您觉得对不对?”

“陛下……教训得是。”

程知节明白他的意思,但无可奈何。

“微臣老矣,管不住人了。”

“非也非也……”

李渊瞧着他,徐徐宽慰:“程将军您打了半辈子仗,虽说很懂得严明治军那一套,但有时候啊,还是缺乏了点怀柔之策呐。”

程知节拱了拱手,沉声回道:

“微臣,听训。”

“只是……”

他沉默片刻,终是把真相告之:“只是小儿顽劣,微臣还是想他留在门下,吃点苦头,受点苦楚,明白方寸之外皆有天地,望其能收敛周身尖角之气,修身养德罢了。”

“如此……”

李渊听闻,眼睛稍稍转了一转,便也依了他。

“程爱卿,便依你心愿办吧。”

“不过……依朕看,汝此子乃非池中物,迟早困不住他呐!”

李渊说完,哼着戏曲儿,悠悠闲闲地退了朝去。

独余程知节,伏跪在地上,久久未动。

……

事隔几日,程潜的调动请求,依然未得回应。

不过他自信十足,这次肯定能行。

今年特殊,秋季的县试名单拖到腊八后才出结果。

他们院内把国子监递交上来的中举名单,仔细誊录下来,交由皇帝审看批复。

程潜在誊写抄录过程中,居然惊喜地于其中发现了雷于然的名字。

“呵呵雷于然,这会儿你还不栽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