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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如先前一般爽利,但杜文秀却总觉得她有什么不一样。

不由担心地往里头看了又看。

随着她的目光,月娘仿佛猜到了什么,盈盈浅笑道:

“池少东家已是走了,莫要瞧了。”

“那......你没事吧?”杜文秀问道。

月娘霎时红了脸,挽着她的胳膊,朝屋里去。

杜文秀依她坐下,月娘拿起茶壶倒茶,一摸,竟是凉了。

着急忙慌地便要去烧水彻茶。

杜文秀一把拉住她,笑吟吟道:“怎么?你这是心里有事儿?”

月娘支支吾吾,拿了杯子又放下,半天憋不出来一句话。

杜文婵浅笑着上前一把接过她手里的茶壶,自去门口用小炉子生火烧水。

耳朵却是支楞起来,听着里头的动静。

“我可是急急忙忙为你过来,你这会子话也不说一句,倒显得我多事了。”

杜文秀现下这般模样娇娇柔柔,还用帕子轻轻擦了擦眼角。

换现代的话说,就是茶里茶气的。

月娘俏脸一红,“腾”地往那一坐。

“哎呀,非是我不愿意说,只是......这怎么说呀?”

“怎么说?一五一十的说,从头到尾的说。”杜文秀盈盈笑着,开口道。

纠结了半晌,月娘似是豁了出去,终是开口说道:“罢了,这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我也不是那扭捏的人。”

“这不是下晌儿池少东家来看工坊的进度,要我拿了图纸与他瞧。”

“这屋里火盆煨得暖和,他又自看图纸不说话,我一时劳累困顿,便没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

“待醒了后,却见他将自己的斗篷披在我身上,那我就十分不好意思嘛。”

“将斗篷立时还了他。他,他问我,可有再寻一人过活的想法......”

“我,我,我才将将和离,哪里会有这种想法,便一口回绝了他。他就没说话,走了。”

月娘的脸像熟透的虾子,红通通的。

杜文秀微斜了眼瞧着她,嘴角噙着笑。

月娘被她盯得不好意思,又走到门前关切杜文婵的水烧好了没。

“烧好了,烧好了,可见月娘姐姐方才也不知为池少东家倒杯茶,竟让人家渴着嗓子与你说话。”

杜文婵也俏皮打趣她,月娘瞟了她一眼,嗔道:“你怎知我没有与他倒茶?只是他走得早,茶才凉了。”

那就是自池令华走后,月娘一直坐在屋里发呆,以至茶凉了也不知道。

杜文秀姐妹互相看了一眼,不禁暗笑。

“月娘姐姐,那你是没瞧上他吗?”杜文婵好奇问道。

月娘轻轻摇头,叹了口气。

“我一个和离的女子,有什么瞧上瞧不上的。不过是不想再碰那婚嫁之事,受人家的气罢了。”

“其实他家世人品都好,却也不是不能考虑......”杜文秀思忖道。

月娘吓了一跳,急急抢白道:

“就是他家世人品都好,我才不能考虑哩。听说他虽不是家中独子,但也是父母最为看重的。”

“便是成过亲,但前头娘子并不曾生养便去了。若我寻了他,再养不下孩儿来,难道再和离一回?”

杜文秀低头一笑,还说没有这般心思,已是将人家家中大小事务打探清楚哩。

月娘也有些讪讪然,尴尬笑道:

“非是我特意打听,不过是在这边做工的妇人们平日里闲话,多少也听得几句入耳罢。”

“说不得人家虽无正妻,却有通房妾室,早养下了不少孩儿,哪里用得着你操心。”

杜文秀拿帕子捂了嘴,调笑道。

却见月娘神情一暗,喃喃道:“那却是更不行了。”

“说句不要脸的话,虽我生在乡间,父母早逝,但是兄嫂待我如同亲生,便是侄儿侄女也要靠后,也是百般娇宠长大的。”

“我自小羡慕兄嫂你敬我,我敬你的,有商有量,和和美美。这般相处的两个人,中间哪里还有第三人的位置。”

“我便是寻不着这般的人儿,又怎会愿意将自己又重新关入那小小的一方院子中?”

“况我又不能生养,这辈子恐是再难寻到良人为伴。”

“自打做了和离的决定,我便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

“你若心疼我,等你家孩儿生下来,便认我做干娘,以后我养老送终,就靠他了。”

杜文秀本自听她说得难过,话锋一转竟打起了自己未出世孩子的主意,不免两人又一番唇枪舌剑。

却没注意窗外的影子轻轻地来,又轻轻地走。

时间就在忙碌中悄然而过,转眼,便到过年了。

杜文秀大手一挥,家里每人都做了新衣,絮了新棉,穿起来比之先前暖和许多。

腊八这天熬了一大锅浓稠的腊八粥,与左邻右舍和范家都送了去,也收到别家的回礼。

还与池少东家送了一回,却道昨日家里有急信来,今日一早少东家便回家去了。

先前还说要在东兴县过年,转眼就走了,计划赶不上变化哩。

杜文秀偷眼看了看月娘,瞧着她脸上并无波澜,才放下心来。

过了小年,工坊里便放了假,年前总算是赶了一批大货出来,让少东家拉走铺货。

再开工,怕是要过了正月十五了。

腊月二十三,小年,这天灶王爷回天上禀报这一年的情况,阿洛早早买了祭灶糖供上。

杜文秀笑言,阿洛这般急切要将灶王爷的嘴粘上,怕是灶王爷吃了不肯上天哩。

阿洛忙嗔她出去,别再惹了灶王爷不高兴。

杜文秀吐了吐舌头,抱着才显怀的肚子转身回了屋。

小虎现在放了假,为着省些子炭,也就在堂屋里做功课。

见他穿戴一新,个子又长了不少,也是一个俊俏的少年郎,杜文秀不由点头暗叹。

祭灶这天是不吃午饭的,要到下午晌儿申时的时候用那麻花、粉条、白菘下锅溜了油,添上水。

水开后再用那面糊糊浇到滚水里头,不断地搅拌,直到糊状,做成祭灶汤。

出锅前撒盐加醋,再点上几滴香油,香得人口水都要流下来。

自阿洛学会了烙饼,直言比做馍馍省事许多,又香,就是有些费油。

好在现下杜家并不缺这点子油星,她也乐此不疲隔上几日便要烙上几张,家里人多,也吃得快。

倒是让她颇有成就感。

因此又在那食物精细上下不少功夫,厨艺倒是越发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