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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铮笑着摇头,“今日是汐儿大喜,朕是一定要看着她的。”

魏子良自知李铮也是倔强之人,不再说什么,下车后前来与李汐禀报:“皇上只是有些累了,无妨事,公主,上轿吧。”

李汐稍稍松口气,眼中担忧不散,上了随后的紫金大轿。

凤尘紧随其后,骑马相随。

皇陵地处京基南面的卧龙山,乃历代皇帝死后葬身所在,而祖庙则修建在卧龙山脚,青灰色的建筑,孤零零地立在一片青翠中。

看守皇陵的人,是历代帝王的死士,他们经年累月守在这里,除了三年一次的祭天大典,不许任何人接近这里。

今日,祖庙前一千八百台石阶上,却铺垫了一张紫金地毯,从山脚,一路蜿蜒到祖庙门前。

李铮等人下了车,山脚立了香炉,李铮率先进了香,朝祖庙跪了三跪,李汐与凤尘紧随其后,接着是李权、安国候、凤铭,随后是百官。

祖庙以整块的巨型青石建造,高以百丈。众人行至庙门前,守陵官上前见了礼,高唱一声:“开祖庙。”

李铮率百官俯身跪下,陵门缓缓打开,虔诚三拜后,方才缓缓起身。

“没有皇命,任何人不得进入祖庙,请公主与驸马爷进入祖庙,皇上也请外头等候。”守陵官声音冷淡,不卑不亢。

“汐儿,皇兄只能陪你到这里了。”李铮虽想一直陪着历来规矩如此,即便李铮是帝王,也得尊崇。

李汐点点头,正要进去,手却被人拉住。转头望去,那人仍旧冷冷清清的模样,放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双手不是第一次碰触,每一次的碰触,却都给她不一样的感觉。若说之前那是象征性的握着,这一次,却是紧紧抓着不放了。

李汐深吸一口气,暗道这一切都是为了皇兄与炎夏,自己不该胡思乱想。如此一想,她坦然了许多,反手握住凤尘的手,步入了昏暗的祖庙。

祖庙中供奉着历代君王的灵位,统共三十一位,而放在最前面的,是先皇李曾,也就是李汐的父皇。

她愣愣地瞧着,直到守陵官递来一柱香方才回神,接过香虔诚三拜,插入香炉。

“你先出去吧。”兵符一事事关重大,李汐不知这守陵官究竟是什么人,自然不敢贸然在他面前取出兵符。

守陵官却没有动,李汐双眼微眯,沉声喝道:“怎么,本宫叫不动你?还是说,本宫与父皇说两句话,你也要在一旁听着?”

“下官不敢。”皇陵虽远离尘嚣,可护国公主的威名,整个炎夏谁人没有听过?连自己兄长都可以毫不手软的人,区区一个守陵官如何敢与她作对?

守陵官一退出去,李汐神色便揉了下来,不经意瞥见凤尘正打量着自己,微皱眉头,待要讽刺两句,思及这是祖庙,不敢造次,淡淡说道:“我们赶紧拿到兵符出去吧,时间久了,他们会怀疑。”

“公主不是要与先皇说话?臣要回避吗?”凤尘恍若没有听到她话,凉凉一笑。

李汐却早已经对着灵位三跪九叩,双手合十,念道:“历代先祖再上,李汐今日之扰,并非有意,乃为炎夏千万子民。”

凤尘只好也跪下,行了三跪九叩之礼。

就在凤尘扣下第三个头时,身前的一块地砖开始松动,随后向两边裂开,从中间升出一个紫金密匣。

“这就是兵符?”李汐立即反应过来,拿过紫金密匣,见上头上了锁,不由问道:“要怎么打开?”

“自然是用钥匙。”凤尘看着密匣,眼神复杂。今日是她大婚的日子,脸上僵硬的表情从未松动,却在看到密匣的一刻乐开了,她但真只是为了兵符罢。

李汐无奈地白了他一眼,“钥匙在你那处?”

凤尘摇摇头,“没有。”

“这就奇了,父皇既然留下密匣,必定是留下了钥匙。我还以为钥匙是老爷子保管。”李汐抬首看着那个灵位,冰冷的大殿也温和起来,她笑笑,“父皇,你是不是还要考验汐儿,就像小时候玩游戏那样?”

随即,她轻叹一声,拖着盒子起身,“罢了,兵符也不过是威慑六皇叔,不到必要时刻,是不会用到的。”

只要六皇叔知道自己取得了兵符,就会有所忌惮,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兵符已经拿到,走吧。”凤尘敛了脸上的表情,又是一脸淡漠。

既然她要把这当做一场交易,自己又何必在意?

二人并肩而出,为首的三老立即注意到李汐手中的紫金密匣,安国候与凤铭皆是微笑,李权却惊得退了一步,幸好后头的官员扶着他。

“兵符……”李权是先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如何不知当年先帝将兵符放入这紫金密匣中。他惊诧地看着李汐,谁持兵符,便等于拥有了那二十万的铁骑军。

皇兄,难道这就是你送给这对新人的礼物吗?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那个一想谨慎的皇兄,竟然将兵符放在祖庙?

先皇将兵符放在祖庙的原因,大概只有那对新人明白。除非皇帝迎娶皇后,否则兵符永远不会被人发觉。

祭祖完毕,一行人回了明堂,在明堂前的广殿上,新人接受百官朝贺。

凤尘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边关将士的声音,比这些朝中大臣的声音要洪亮的多。只是,边关的声音,只有热情,豪迈,而这些声音中,虚伪、势力、有他不喜的一切。

紧扣李汐的手,也有了一丝松动,今后自己也要面对这些难看的嘴脸吗?

感受到凤尘的变化,李汐不明地转头,见他微皱的眉宇一丝厌恶,不由得松了手,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百官朝贺之后,是桐梧宫的设宴,拖着一身嫁衣不便,李汐要先回来仪居换了衣裳,随后还要将紫金密匣放好。

“主子,这密匣交给幻樱去放便成了,凤尘还等着呢。”换衣时,新衣劝阻道。

李汐却摇摇头,“六皇叔知道我取得兵符,势必不会善罢甘休,不亲眼看着它放进去,我不安心。”

话音才落,外头跌跌撞撞跑进来一名女侍,“公主,公主不好了,皇上……皇上……”

她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新衣喝道:“有话好好说。”

“皇上昨儿个受了风寒,今日不听沈公子劝告,硬要参加公主的婚礼,此刻高烧不退,沈公子说……说若是高烧再不退去,只怕……”

“该死。”女侍的话还未说完,李汐低咒一声,拖着一身嫁衣便往乾清宫赶去。

新衣正要跟上去,可一想怀中的匣子,当先放好再说。立即吩咐道:“去桐梧宫通知安小侯爷,说公主会晚些过去。”

说完,也不等那女侍回答,自己往来仪居后院行去。

李汐一路疾奔到乾清宫,在一堆慌张的人当中,找到了魏子良,蹙眉询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魏子良脸色也不好看,一身橙红的衣已经染了不少的污渍,他道:“今晨起来皇上便觉得有些不适,沈公子劝她休息,可皇上却执意要去参加公主的婚礼。许是祖庙的太寒,皇上回来后便一直高烧不退,沈公子正在里头,情况不容乐观。”

“稍后再与你算账。”担心李铮,李汐扔下这样一句,便匆匆往李铮的寝宫赶去。

寝宫外间已经跪了一地的太医,一个个面色难看,一幅大难临头的模样,见了李汐来,更是面如死灰。

李汐不想看到他们,挥挥手便打发了出去。转入里间,见沈清鸣正在为李铮行针,不敢出声打扰,只得静静立在一旁。

桐梧宫。

皇上与公主回宫换衣,却许久没来,在座百官只能等着。

凤尘立在玉阶之下,目光遥遥看着殿门,不知想些什么。

安佑察觉有些不对,暗道乾清宫与来仪居离桐梧宫都不算远,即便路上有事耽搁,也该到了。他瞧瞧时辰,干咳两声,宣布开宴。

兰青言已经起身,端着酒杯朝凤尘敬酒。

凤尘心不在焉,饮了一杯,听得兰青言在耳边说:“你放心,你们拜了天地,祭了祖庙,整个炎夏都知道你是驸马爷,公主跑不了的。”

凤尘瞥了他一眼,落座后,又是一杯酒下肚。

凤铭也觉得奇怪,唤来安佑,低声嘱咐道:“你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公主并非不知礼数的人,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岔子。

安佑应声而去。

席上不断有人来敬凤尘,他却一人独自饮了闷酒,谁也不理。

来人尴尬,被兰青言一一接了过去,劝到一旁。

凤铭瞧着凤尘不对劲,上前来提醒道:“你现在是驸马爷,多少人盯着你这位置,要挑你的刺。这才成亲第一日,你不想明日有人参你一本吧?”

凤尘笑,“她都不怕,我有何惧?”

自己儿子脾气倔强,凤铭也实属无奈,只是这宴会上公主不出席,对凤尘确系极大的侮辱,也不知事后人们怎么想,难怪他脾气不好。

安佑很快回来,带来的消息却是,公主累了,饮宴便不来了。

凤尘一听,握在手中的杯子应声而碎,他面无表情起身,朝在座的官员抱拳告辞。

凤铭忙出来打圆场,又有安佑等人在,总算是没有乱。

兰青言瞧着,无奈地摇摇头,他原以为今日的婚礼会极其无趣,没想到这么有意思。

凤尘那样心高气傲的一个人,被公主如此羞辱,即便明日他拿出休书一纸,也是不为过的。

乾清宫,沈清鸣替李铮扎完针,人已经满头大汗。李汐却顾不得他的疲惫,急急问道:“神医,皇兄的身子如何?”

“皇上今早已经发烧,为了能坚持参加婚礼,用冰雪降了温。如今寒气袭体,加上在外头受了风寒,这才导致高烧不下。沈某已用银针疏通皇上筋脉,使寒气不至于郁结体内,至于其他,还要看天意。”沈清鸣脸色沉重道。

“神医这是何意?”李铮身子一向强健,即便感染了风寒,也不该如此严重?瞧着沈清鸣的意思,后面的事情,他也无能为力吗?

沈清鸣道:“皇上的智力形同六岁,他的意志力也十分脆弱,一旦沉沦下去,只怕不会再醒来了。”

李汐身子一颤,退后两步,抵在案边,久久不语。

“公主,皇贵妃求见。”外头女侍来禀。

“不见……”

“公主,驸马爷来了。”女侍又禀。

李汐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传令下去,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乾清宫,让新衣与幻樱立即前来。告诉安小侯爷,婚礼照旧,让凤将军与安国候来乾清宫。”

一系列的命令传下去,李汐已经恢复了冷静,对沈清鸣说道:“拜托了。”

整整三日,李汐守在李铮床边,寸步不离,整个人瘦了一圈,连衣物都未来得及换。

朝中一切事物,交由凤铭、李权、安国候三人共同商议处理。

沈清鸣一句高烧退了,令整个乾清宫罩上一片暖阳,众人心中阴霾终于散去,露出了笑脸。

“公主三日不曾好生歇息,眼下皇上高烧已退,并无大碍,公主也下去歇息歇息罢。”接连三日,李汐一直守在李铮床边,大大出乎沈清鸣的意料。

“不看到三皇兄醒来,本宫不会离开。”李汐虽满脸疲惫,声音却十分坚决。

“主子。”新衣敛起眉头,将李汐唤到一旁,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凤公子在双凤居侯了三日,主子是不是,该去瞧瞧?”

李汐这才恍然想起成亲的事,那日匆忙来了乾清宫,也未及与凤尘说一声,也不知他心里作何感想?

李汐想着,随即又笑自己太过天真,这个婚礼,本就不是二人所期许的。

“待皇兄醒来再说吧。”微微一叹,李汐转头看着床上的人,心中向上天祈祷着他平安。

皇帝重病,公主丢下在新婚之夜丢下驸马爷苦苦相守,消息虽然已经封锁,可难免有透风的墙。很快,朝中流言四起,私下里大家说什么的都有。

凤尘或许是炎夏开朝一来,第一位住在宫里的驸马爷,这也难怪,谁让他娶的是第一位摄政公主?

双凤宫居在迎风池旁,与后宫隔得远,算是较为偏僻的所在。这是李铮为他二人亲自挑的,宫殿也是按照他的要求设置,里头一应的格局、包括用具摆放,都是按照李汐的喜好来的。

连新房,都是他费了三天心思布置的。

只是没想到,成亲三日过去,李汐还未曾踏入这座宫殿,而凤尘,也仅仅是夜间在偏殿里歇息,白日里是看不见人的。

拨到双凤宫的女侍都觉的奇怪,原想着,能够伺候那位文武双全的驸马爷与公主,是她们的福气。可这两位正主整日的不见人,面对空荡荡的双凤宫,她们也唯有摇头的份儿。

兰青言时刻跟在凤铭身边,自然也听得朝中的风言风语,既觉得好玩,又为好友叹息。

“整个京基可都知道,你凤大将军成亲当日就被公主抛弃,没脸见人了。”话中虽有同情,可兰青言脸上,却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凤尘仍旧着一袭玄色的裳,半拥着大氅坐在案边,手边的书籍已经没过他的头,手里一本史记翻得卷了边,他却仍旧只是来回翻看那几页。

闻言,看向一旁的好友,挑着眉头,“你没事吗?”

“大过年的,还不让我消停会儿?”兰青言皱着眉头抱怨,又觉得无趣,多少年了,这人还是没半点幽默感,不管拿什么事调侃,他总能无视的彻底。

凤尘点点头,扔开大氅,将面前一堆书籍全抱给兰青言,又指了指身后书架,“把源丰二十三年的史书,全部分类出来。”

“你那么执着十年前的事,到底是为什么?”兰青言抱着一挪书,不解地看着好友,“难道被公主抛弃后,觉得自己有所不足,要从书中吸取教训?”

话还未说完,那人已经执了书卷往书房去了。

凤铭正在为皇帝的病情为难,见凤尘前来,忙问道:“皇上的身子如何了?你可去瞧过?”

凤尘淡然道:“公主已经下令,任何人不得接近乾清宫。”

凤铭挑眉看着自己儿子,见他仍一脸淡漠,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不由问道:“尘儿,你没事吧?”

凤尘终于无奈叹口气,这些天来,所有看见他的人都问的这句。他有事又如何,没事又如何?

摆摆手,将手中的史书摊到凤铭身前,一脸严肃问道:“源丰二十三年,父亲曾经回京,那一年六皇子失踪,秦家满门被灭,你可清楚此事?”

凤铭脸色突然就僵了,还有些发白,他怔怔地拿起史书,一章章翻开,脸色几次松动。

只看他的表情,凤尘便知道,父亲定是知道此事的,先帝当年那么仰仗凤家,如此大事,怎会不让父亲知晓?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凤尘沉声问道。

合上史书,凤铭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一脸严肃。“过去的事,何必再问,公主已经为秦家平反,你再追究下去,只是陷先帝于不义。”

“皇上也是在那一年被毒害的。”凤尘直白道:“父亲,皇上的病,或许只是心病。”

“是否心病,神医难道看不出来?”凤铭突然提高了声音,而且十分严厉,“不许再追究此事。”

“你们到底在隐藏什么?”凤铭态度如此坚决,让凤尘更坚信,当年发生的事情,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不能出现在史书上的事情。

“你到底在追究什么?”凤铭突然叹了口气,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自己儿子,“你从不是多事之人,言儿说你很久之前就开始查十年前的这桩事。”

凤尘抿唇不语,知道从父亲这处也问不出什么,转身离去。

积雪还未完全融化,小厮来不及清扫,一路行去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伴随着簌簌的声音。

凤尘负手而行,心里想着的,却是那日李汐的反应。

李汐并非寻常女子,为何十年前的事情,令她如此害怕?那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李铮痴傻形同小孩,一直忠心耿耿的秦家满门被灭,如此总要的事,史书上竟只有寥寥几笔,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凤尘回到双凤宫时,李汐正好也回去。她还拖着那一袭大红的衣,外头罩着紫金的兜头披风,一身雨露还来不及掸去。

李汐没想到会这样遇到凤尘,新衣正忙着为她掸去披风上的水,絮絮叨叨说着这三日外头发生的事,见她身子僵直,转头便见了凤尘立在身后。

“驸马爷……”新衣吐吐舌头,这两日外头的传言她也知道,到底是自家公主对不起人家,她这个贴身丫头也觉得不好意思。

凤尘没有理她,一双眼就放在李汐身上,一如既往的冷漠淡然。

“你们都先下去吧。”李汐深吸一口气,让新衣带着人下去。有些话,她必须和凤尘讲清楚。

整个双凤宫就他们二人,立在殿门口。

一个红衣沾染尘埃,散发着药味,一个玄衣上也落了不少灰,想来是在书库中染上的。

“那日的事,对不起。”李汐清楚,凤尘不是在乎这些事情的人,可她必须道歉。

“什么事?”凤尘自然知道李汐说的什么事,他能理解李汐的举动,但不能原谅。

得知李铮病重,他所有的愤怒化为担忧,随即便赶去乾清宫,冒着严寒在宫外苦候,得来的却是她一句谁也不许靠近乾清宫。

她在乾清宫召见了很多人,唯独没有自己。

整整三日,她没有想起自己丝毫,想起双凤宫还有自己新婚的丈夫。

从一开始凤尘就知道,李汐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女子该有的三从四德她不会有,也不需要她有。只是没想到,她对这场婚礼,但真丝毫不在意。

“凤尘,这场婚礼与你我而言,不过是一场戏,只是这场戏,你我还得继续演下去。”外头有些冷,李汐拢紧了袍子,进了大殿。

殿中还挂着火红的纱巾,没有风,寂静的有些冷清。

演戏?

凤尘咧了咧嘴角,真不愧是炎夏的护国公主。

“公主之命,臣不敢不从。”

短短的九个字,却令李汐感觉到透骨的寒意。她强令自己镇定下来,想好的话哽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双凤宫,但真豪华,皇上对公主的心思可见一般,你担心他也正常。”凤尘入了殿,与李汐擦身而过,唇边的笑很浅,却也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