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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什么?你保护好他的老爹就行了,其他的就不用多想了,你也不是不知道风尘的性格。“安佑再次拍拍兰青言的肩膀。

“其实,凤尘还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我要告诉你,以防日后有人借此生事,这件事,凤尘自己都不肯定。”兰青言想起这个隐藏在自己心里的秘密,当日凤尘以为那盆血水只有自己看到,其实兰青言也看到了,他一直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此刻他还是选择告诉安佑。

“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个秘密,还有谁知道?”安佑这个时候倒是不镇定了,他丢掉手里的酒瓶,紧紧抓住安佑的肩膀。

“我不知道凤尘是不是知道,我只是看到了那盆水,或者凤尘自己都不肯定吧,我觉得他之后是有意想避开照顾老爷子,应该就是不想再看到之前的情景。我看了好几次,发觉确实两人的血无法融在一起,他们并不是亲生父子,这个秘密,我不知道老爷子是不是知道。”

安佑半醉还是清楚兰青言的意思,这件事事关凤夫人的名节,如果凤尘不是凤铭的亲生儿子,很多事情就会改变,甚至凤尘驸马的身份都会改变。

兰青言想了想,这个事情过于机密,他本来不想告诉安佑,但是今晚已经说开了,他就要告诉安佑,他还对安佑隐瞒了吉吉落的凶狠,自己没有听从他的命令,他不会放过自己,还有李权,自己也没有杀了凤铭,他同样不会放过自己。

他担心自己会随时被杀,在死的时候,带着这个秘密死去,他已经习惯保护凤尘,所以,他要把这个秘密告诉安佑,希望安佑将来可以代替自己。

安佑听出兰青言的意思,他当即说道:“我会保管这个秘密,但是我不会保护凤尘,只有你才把这个凤尘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要是你们随便一个是女的,你们干脆成亲好了。”安佑戏虐地说道,他还戳了戳安佑的脸颊。

“我最爱的人已经死了,所以,我的身边只是剩下待我如亲人的凤尘和老爷子。”兰青言黯然说道,他之所以愿意为李权效命,不是因为吉吉落的命令潜伏为李权的棋子,而是因为他喜欢上了李盈盈,李权曾经答应过他,事成之后,就可以带着李盈盈离开。

可惜,事情还没有完成,李盈盈已经不在了。

“兄弟,你委屈了,我只想问一句,要是李盈盈还没有死,你还会做出今晚的举动吗?”安佑看了一眼兰青言,他感同身受,兰青言比自己更为凄惨,李盈盈至死都不知道,有一个深爱她的人在背后为了她愿意付出一切。

“会,我以为自己可以为李盈盈付出一切,原来不是,我还是没有可以出卖自己的良心,我真是一个不及格的细作,以后你要是想收买细作,一定要找一个没有良心的,没有了良心,才能做坏人,做不了坏人,就做不了细作。”

兰青言也是抬起头,遥望灿烂的星河,他的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一次,把心里话说出来,他觉得自己轻松不少,如果此刻安佑要对付自己,或者把自己捉起来,他毫无怨言。

“良心是最值钱的东西,也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不过此刻在我看来,这个是最值钱的东西,买回两条人命,价值连城啊。“安佑把酒瓶里的酒一饮而尽,他站起来把酒瓶扔在地上,兰青言被他的举止所感染,同样站起来把酒瓶扔在地上。

两人对着明月高歌,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步履蹒跚地走回凤府。

他们都没有察觉,有一条黑影,隐藏在他们的身后,记下了他们所说的每一个字。

远在边境的凤尘并不知道自己的两位知交,正在漫天的星斗下议论自己,他正在看着一张地图,北狄的军队此次倾巢而出,不像是为了和炎夏国交战,反而像是为了出战而出战,为了让北狄的国内空虚无人,凤尘觉得惊奇,命人查探,但是探子久久没有回来。

凤尘看着地图,周围静悄悄,士兵已经入睡休息,只有守夜的士兵在来回巡逻,安静的环境,凤尘看到的是地图,脑海中想到的却是李汐,他很想知道此刻的李汐是否在思念着自己,是否和自己一样,因为思念而夜夜难眠。

“将军,有一封密信,不知道将军是不是想立即就看?”

“拿来!”风尘的手往前一伸,抓住那封信笺,是陌生的字迹,他思忖半晌,还是拆开了信封,里面是一张草纸,里面草草地写了几行文字。风尘用了一个时辰才看完这封信,他看完之后手里握着这封信,久久不能说话。

“将军!”风尘的手下刘团在帐外叫了好几声,都没有见到风尘的回音,他掀开帘子进去,见到风尘正握着手中的信笺在怔怔出身,刘团见到再叫了几声,还是没有得到风尘的回音,他大着胆子推了推风尘,风尘才清醒过来。,

“什么事?”风尘见到刘团,茫然地看着刘团,他似乎不认得刘团了,他看着刘团,就想看着一个陌生人。

“已经天明了,将军你一夜未眠吗?士兵已经准备好了。”刘团见到风尘双眼通红,他不能确定风尘是因为熬夜的眼红还是因为这个将军竟然哭了,风尘的双眼通红肿胀。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我等会就出来。”风尘过了半晌才明白刘团的说话,他又过了好一会才说道,他的手里紧紧握住那封信笺,简直就要把信笺攥出水来。

刘团见到风尘的神色不对,他想提醒风尘,风尘已经再次陷进沉思,他不便再说话,只能沉默着退出去了。

风尘不认得信笺上的笔迹,认得上面的文字,信笺里告诉风尘,他不是凤铭的亲生儿子,他的父亲另有其人,信里把凤尘的隐秘地方的胎记,甚至是小时候经常包着他的襁褓的颜色和形状都说了出来,丝毫不差。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这封信的后面写出了凤尘的身世,凤尘就算做梦都想不到的身世,这件事才是彻底打击凤尘的地方。

凤尘似乎见到了当初那盆血水在自己的眼前摇晃,分隔两层的血水变得越来越红,他觉得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血色,一阵眩晕向他袭来,一夜未眠加上这封信的打击,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直到当值的小兵再次唤醒他,他才记得今天是出战的日子。

黄沙漫漫,沙尘滚滚,凤尘银冠白甲,长枪挺出,所到之处,势如破竹,在他的带领下,炎夏国的兵士个个奋勇争先,把北狄打得落花流水。

凤尘的银枪横挑竖拨,北狄的士兵见到风尘都是左躲右闪,只有一个人不顾一切地冲到前面,他同样使一柄银枪,不过他的银枪比凤尘的短很多,虽然头戴盔甲,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是一个女人。

“北狄什么时候连女人都要上阵杀敌了?莫非北狄就如此缺人?”凤尘的银枪穿过间隙,直指对方的面门,对方往后仰倒在马背上,用银枪往上挡住凤尘的进攻、

“北狄就是用女人来迎战,也比你们的炎夏国的男人要强。”对方丝毫不退缩,手里的银枪挥舞得如同银蛇飞舞,她虽然是女人力气小,但是动作更加灵活,更加快速,可惜不管她如何努力还是不能突破风尘的封锁,风尘的银枪挥舞得闪闪生光,把对方围得水泄不通。

风尘本来一般对女人都是是手下留情,无奈他的眼前老师浮现那封信笺上的内容,特别是最后一段,他觉得心头分不清是怒气还是难过还是悲伤,他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银枪上,眼看对方就要被挑在长枪下。

众多的士兵围着风尘,却是不能靠近风尘丝毫,凤尘的枪法凌厉,动作迅速。

刘团一直跟在风尘的身后,他手里是一柄长矛,他的长矛比凤尘稍逊,却也是虎虎生风,他的动作比凤尘更狠,一个动作下去,就刺中对方的心脏,务求对方一枪毙命。

刘团一时兴起,在凤尘的身边说道:“将军,太好了,只要再坚持下去,长此以往,我们就可以彻底把北狄消灭,我们炎夏国的国境就要扩张了,我们就可以把北狄彻底灭了。”

刘团越杀越过瘾,他根本就没有顾忌到自己的背心,其他的北狄将领眼见刘团和凤尘在一起,凤尘绝对不能突破,只能从刘团这里突破,一个北狄的中等将领,绕到刘团的身后,手里的兵器对准刘团的背心刺去。

凤尘一直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见到刘团的背心受敌,刘团自己确实浑然不知,他立即调转长枪,横扫过去,长枪所到之处,将领被枪柄扫到,摔下马,刘团这才发觉自己的后面有人偷袭,他还没有来得及对风尘道谢,那个女将军瞅准这个时机,从身后拔出一把匕首,伏在马背上,把手里的匕首对准风尘飞去。

风尘听到一阵破风的声音,他及时低下头,避过匕首,不想对方的目标并不是凤尘本人,而是凤尘身下的白马,对方的才长枪刺出,刺中了白马的一只眼睛,白马吃痛,前蹄扬起,长嘶悲鸣,凤尘见状大惊,这批白马是自己的心爱的坐骑,一只陪伴着自己征战沙场,是自己最忠实的伴侣,没有想到竟然被刺中眼睛。

凤尘想跳下马查看白马的伤势,不想对方竟然又再次飞出匕首,对准白马的另外一只眼睛,凤尘大怒,伸手用长枪拔开匕首,对方借着这个机会,长枪已经架到凤尘的脖子上,她的动作迅速,凤尘本来不把对方放在眼内,但是心系爱马,终于还是失手。

“小人行径,非君子所为。”凤尘冷冷说道,他的动作稍微迟缓,周围的北狄士兵立即蜂拥而上,北狄的士兵对凤尘早就虎视眈眈,见到自己的将军把对方制住,他们竟然有人欢呼出声了,凤尘的名字或者不是每个北狄士兵都知道,但是几乎每个士兵都知道凤尘杀敌的厉害,见到他的样子,士兵都是立即想逃走。

“我本来就不是君子,何须要有君子的行径?”对方脆生生的声音使凤尘更加肯定对方就是女人,他仔细看了看,尽管盔甲掩饰了大部分的外貌,但是他还是认出了,对方就是北狄有名的女将军,君竹。

“原来是君竹将军,想不到北狄国内无人,要你亲自上阵了。”凤尘冷冷地说道,君竹并不介意对方的态度,她跳下马,摸出一条手帕,把手帕放在白马的鼻子下闻了闻,白马闻到之后,果然就安静下来了,随后,她才转头看着凤尘,眼里露出满意的神色,虽然这种手段胜之不武,但是她的目的是捉住凤尘,不是赢得名声。

“不管是何人,能捉到令人闻风丧胆的凤尘将军,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介意,凤将军,要委屈你了。”君竹的手一挥,凤尘手里的长枪立即被北狄的士兵抢走,刘团大为悔恨,想不到自己过于大意,竟然连累到凤尘被捉,他想到凤尘的身份,就算自己活着回去,如果被人知道,凤尘是因为救自己而被捉,自己的好日子就是到头了。

“放开凤将军!”刘团想指挥手下往前硬要抢出凤尘,君竹把长剑对准风尘的眼睛:“刘团,要是不想你的大将军的眼睛变成我的下酒菜,你最好就是赶紧回去,等待我们的信函,看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把你们的好将军救回来,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杀了他,杀了他,就太可惜了,这么好的人才,不管是谁都会珍惜。”

君竹手里的匕首在风尘的脸颊滑过,风尘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他对眼前的情形是漠不关心,神情冷漠,似乎被捉的人不是自己,只是看到白马的情况好转,君竹的手下把药粉洒在白马的眼睛里,白马也和凤尘一样,默不作声了。

凤尘见到,在心里对君竹还是有点佩服,想不到这个女人有这么一手,看来北狄要依靠这个女人来打仗,并不是没有道理。

凤尘见到刘团似乎真的想冲上来把自己自己抢回去,他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对刘团说道:“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回去吧,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这些人,不是想要我的命,他是想用我来要挟炎夏国而已。“

“果然是凤将军聪明,刘团,带着你的人回去,虽然此役你们胜了,不过我的收获也不少,回去!”君竹的神情肃穆,长枪对着刘团,凤尘已经被人五花大绑起来,凤尘似乎没有任何感觉,任由对方把自己绑起来。

刘团见到情势不对。他又担心对方会伤害凤尘,只能按照他们的吩咐,往后退,他没有忘记撂下狠话:“要是你们敢伤害我们凤将军,我们一定会把北狄夷为平地!”

君竹冷哼几声,对刘团的话毫不在乎,只要凤尘在自己的手里,自己就是胜券在握。

“走吧,驸马爷,还是你喜欢我称呼你为凤将军?”君竹看着刘团带着手下的人散去,才对凤尘说道,凤尘看也不看她,口气忽然改变:“君竹将军,你们北狄是不是对待皇子都是五花大绑,然后杀了我,你背负上伤害皇子的罪名,是不是要受到惩罚?”

“你想说什么?”君竹脸上的得意神情消失不见,这个凤尘的话,她是一点都听不明白,但是她似乎觉得凤尘的话是在讽刺自己。

“你带我回去,我就告诉你,一切后果,由你承担,你最好收拾干净,我担心你以后的将军生涯到头了,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走吧。”凤尘说完,主动往前走,白马跟在他的身后,跟着他往前走。

君竹愣住了,过了一会,她也是恨恨地低喝道:“想用激将法让我放走你,没门!”

就在这个时候,刘团想利用这个时机偷袭君竹,救回凤尘,他手中的长矛对着君竹的后背刺出,君竹听到风声,忽然回头,君竹的身手和刘团不相上下,刘团为了占据优势,命令手下的兵士在自己动手的时候立即出手,众人把北狄的人团团围住。

君竹毕竟是女子,她的耐力要比刘团差很多,她眼见刘团竟然用自己的办法,对自己使出暗器,她也是大怒,干脆一手扯过凤尘挡在自己的身前,刘团大惊失色,想撤回自己的暗器,可惜暗器已经飞出,无可挽回,凤尘想避开君竹的手,无奈被绑着,他的动作迟缓,还是中了刘团的暗器,君竹也趁机一刀插进凤尘的肩膀。

但是这个时候,刘团已经来到了凤尘的身边,即使身中暗器也无所谓,只要可以救回凤尘就一切都好说,君竹知道只要刘团来到自己的身边,就算是十个凤尘都可以救回去。她不甘心就此放过这个机会,她身为一个女将,好不容易有了上场打仗的机会,如果这次失败,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想到这里,她用身子拦在刘团和凤尘之间。

“要是我没有动手,难以向朝廷交代,你去死吧。”君竹在凤尘的耳边轻声说完,就把凤尘推到一边,另外一边就是山崖,凤尘就地一滚,竟然滚落了山崖,他滚过的地面都是浓稠的血迹。

刘团大叫,想扑过去抓住凤尘,无奈凤尘的速度极快,最终还是坠落山崖,山崖深不见底,只见到黑漆漆的一团,还有飘荡在山间的雾气。

“刘团,这次是你自己坏事,本来我想押凤尘回去邀功,可惜,你的暗器太厉害了。”君竹趁着刘团分神之际,往后跳跃,回到自己的地方,带着众人离去,刘团也是无心恋战,命令众人立即寻找凤尘。

刘团已经顾不上君竹带着人大摇大摆地离开,放弃这次的胜利,找到凤尘才是更加重要的事情。

找了足足五个时辰,兵士的回报都是找不到凤尘,不见到凤尘的踪影,刘团看到地上浓浓的血迹,他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其实众人都知道此次凤尘一定是凶多吉少,他身中暗器又被君竹插了一刀,山崖起码有万丈之高,除非神仙出现,否则凤尘只怕是回不来了。

刘团看着山崖下云遮雾绕,非常安静,他的心中却似海浪翻滚,他的手里握住那些沾血的沙子,这就是凤尘留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东西。

饮泉宫,李依依正在和李铮玩一个新的九连环,这是沈清鸣交代的玩具,据说可以使李铮多点思考,对恢复正常的神智有帮助,李依依很有耐心,李铮玩腻了,就和李铮再从头玩一次,李汐在门口看着,并没有进去。

她一直盼望李铮可以完全康复,从自己的手里接过这个担子,但是此刻看到李铮面上满足幸福的笑容,她真的不知道,希望李铮康复的愿望是不是真的对李铮是一件好事。

“汐儿来了、”李铮无意间到李汐站在门口,就高兴地说道,他拿着九连环,高兴地拉着李汐的手。

“皇兄的情况怎么样了?”李汐对李依依问道,她拉着李铮走进去,见到李依依的肚子已经比较大了,她的行动已经不是很方便。

“皇上的情况还是一样,不好也不算坏,沈大夫的药还在按时吃着。”李依依看着李铮,眼中满是怜惜,李汐分不清她看着李铮是在看自己的夫君,还是在看在自己的孩子。

“辛苦你了,不要累着自己,要是实在不行,就让宫人去做,你的身份是皇贵妃,不是宫女。”李汐见到李依依竟然亲手为李铮准备膳食,心里感到一些温暖,李依依是真的为李铮着想。

“其实……”李依依欲言又止,她看着李汐,咬紧了下唇。

“其实什么?”李汐问道,她见到李依依似乎有为难的地方,接着问道。

“汐儿!汐儿!……”安佑的声音从远而近,他是跑着进来的,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太监,进来之后就四处张望,他见到李汐和李依依站在一起,也顾不上礼节,一把抓住李汐的肩膀,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看着李汐,嘴里不断喷气出来,一时又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安佑,好好说话,不要着急。”李汐反手扶住安佑,安佑如今在后宫协助自己打理朝政,李汐觉得轻松很多,虽然安国侯还是没有下落,安佑的心情也是渐渐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