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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铮点点头,轿辇便往水月别居去,他低声叹道:“也不知三皇兄眼下是何境况,离开皇宫,是否能开心些。”

魏子良道:“若三殿下知道皇上如今已经能独当一面,肯定会欣慰的。”

“但愿吧,汐儿才能比之朕要高出十倍不止,只可惜是个女孩。”说着说着,他笑自己,“她为朕牺牲的够多了,不可再麻烦她了。”

魏子良默然。

行到一半,李铮才说要去来仪居。

李汐与凤尘正在院子里看书,起身迎了李铮进去,李汐亲自捧了茶给他,“皇兄今儿个怎么了,谁惹你了?”

李铮接过茶饮了,方才说起了李盈盈的事,“朕现在不知如何面对她,又不好下重话,所以到这里避避风头。”言罢,他看了眼端坐一旁的凤尘,问道:“没有打扰你们吧。”

李汐笑道:“怎么会?”

凤尘却老实不客气道:“皇上若无要紧事,可以离开吗?”

李汐狠狠瞪他一眼,拉去旁边,才对李铮道:“适才还和凤尘说起六皇叔,此次李承锋的事,对他的打击不小。如今我冷眼看来,皇兄执政之后,六皇叔再没有心思争对我,朝中该安宁下来。皇兄倒不如趁着这个空档,将皇后给封了。”

李铮暗道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笑道:“还是汐儿想的周全,只是如今这皇后之位,是给盈盈吗?”

“宫里除了她再没别的人选,也算是给六皇叔一个安慰吧。”李汐道。

李铮点点头,见凤尘一旁一个劲地对自己使眼色,略微不满,还故意朝李汐靠近,宣示自己的地位,“汐儿,封依依为贵人的事也能一起办吗?”

见李铮挨着李汐,凤尘自然又不乐意,也挨了过去,还亲昵地拉着李汐的手,挑衅地看看李铮。

李铮哪里肯认输,上前去一把拉住李汐的手,两人一来一往间,谁也不肯想让,只把李汐扯的晕头转向,只得扔开他们的手。

李汐望着两人翻了翻白眼,“究竟怎样,要把我扯坏了才甘心是吧。”

凤尘笑道:“皇上忙了一日,也该回乾清宫歇息了罢。”

李铮也笑道:“看到汐儿朕就不觉累,汐儿受累,朕得空自然要多多陪着她。”

凤尘笑意越深,“小夫妻想说说体己话,皇上是不是该回避了?”

李铮也笑着眯起了双眼,“我们兄妹二人也想说说体己话,驸马爷是不是也该回避回避?”

“皇上与公主打小便是兄妹,如今也二十年了,臣与公主相遇不过短短一年,皇上不是亲自把公主交给臣了吗?”凤尘道。

李铮道:“汐儿虽然交给了你,但还是朕的皇妹,何况你们来日方长,何必急于一时?”

李汐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就着点心喝茶,默默地听着两人小孩子气的对话,心里直打鼓。

二人说着说着,索性席地而坐,从李汐的外貌品德,再到才能智慧,一一被他们翻出来说事。

最后不知李铮说了什么,凤尘忽然翻身而起,吻了李汐。

李铮在一旁看着直跳脚,一把将凤尘拉开,护着李汐道:“不准占汐儿便宜。”

凤尘好笑,“汐儿是臣妻子,何来占便宜之说?”

李铮找不到话反驳,最后涨红着一张脸道:“朕,朕下令让汐儿休了你。”

“皇兄……”李汐无奈地扶着额头,两人赌气,为何自己要夹在中间?想到这里,她狠狠瞪了二人一眼,带着新衣径直离去,留下二人在原地傻了眼。

八月初,李盈盈被封为皇后,李依依也在当日进为贵人,后宫妃嫔也多进了位份,得了赏赐。

册封这日,因李汐不喜热闹,凤尘又回了凤府,便一个人称病躲在来仪居享受清闲。凤尘特意照着凤府的藤床做了一个在院子里,除了下面没有池子,其他一切都还可。

李汐躺在藤床上,书还未翻开,远远瞧着幻樱匆匆行来,隧问道:“出什么事了?”

幻樱行到近前,才道:“刘氏听说李承锋没被处死,悬梁自尽了。”

李汐晃了一下,书从手中滑落,闭眼叹道:“是我害了她。”良久之后,她又道:“把她厚葬了吧。”

幻樱应了一声,见李汐没有再说话的打算,又问道:“公主,李承锋的事情,但真这样完了吗?”

李汐不解地看向她,双眼不经意间瞥见了她腰间的香囊,笑问道:“少见你佩戴香囊,拿来瞧瞧。”

幻樱犹豫片刻,还是将香囊解下递给李汐。

李汐看上头的秀样是几枚竹叶,香囊散发着淡淡的药味,“旁的香囊里头都是放花,怎么你这里头倒放的几枚草药?”

幻樱道:“因夜里睡得不太安稳,请太医院的太医配了点子药带在身边,如今到时能够好好睡着了。”

“原是如此。”李汐轻叹着将香囊递给她,“你与新衣是打小就跟着我的,我也从未将你们与旁的奴才相等,今后必定会为你们寻一个好去处的。”

幻樱着急道:“主子……”

李汐罢罢手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只是你我终究是女子,朝堂之上不适合我,你如今的位置也不适合你的。你放心,我虽然会替你们安排,可究竟怎样,还得你们自己做主。能够握紧的幸福,不要松手,无法得到的,不可强求。”

幻樱自然明白李汐话中的意思,垂首点头,“奴婢明白了。”

“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李汐说着又躺了回去,呆呆地看着天际愣神,听闻耳畔传来脚步声,她才几不可闻地一叹。

心里想着,两个丫头跟了自己一生,到头来自己真的能够给她们保障吗?

想着想着,双眼便迷离起来,竟那样睡了过去。

幻樱一路出了来仪居,迎面便碰上了前来的沈清鸣,脚步微顿,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幻樱大人佩戴的香囊,似乎与沈某给你的不一样呢。”沈清鸣却转身叫住了她,脸上的笑一如即玩的温和,只是这温和底下,掩盖着些许的寒意。

幻樱转身看着他,眼底淡淡得哀愁被冷漠所代替,“太医院有专程照看我身子的太医,他们说神医配的药并不适合,所以就另外配了几枚给我。”她说着解下腰间的香囊,“只是一时间找不到适合的香囊,这香囊神医若还有用,便拿去吧。”

“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之礼,何况这个香囊,与幻樱大人挺相配的。”沈清鸣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升起一股寒意,自己配的药怎么会不清楚,那些药对幻樱的身体都是最好的。只怕不是不适合,而是不信任罢了。“倒是沈某唐突了。”

幻樱大大方方又将香囊别回腰间,看了眼来仪居的方向,“公主正在午睡,神医若无甚重要的事,就请下次再来吧。”

沈清鸣含笑道:“也罢,沈某欲离宫一趟,正要几找公主回禀。”

幻樱道:“皇上给了神医出入禁宫的令牌,意思就是神医要出宫无须向任何人回禀。”言罢,便转身离去。

沈清鸣实在不明白,原本见了他还能攀谈两句的幻樱,为何现在又恢复成冷冰冰的模样?他看了看来仪居的方向,难道是她说了什么?她开始怀疑自己了吗?还是有别的原因?

今日是李盈盈册封的大喜日子,李权却仍旧称病不去,一人漫步在京基的街道上,连李尚武未跟在身边。

一身暗红的富贵百花开对襟长衫,堆满皱纹的脸上充满了迷茫,再无朝堂上盛气凌人的气息,令他看起来就似普通的商户。

李盈盈之所以能够被册封为皇后,不过是因为皇上的怜悯。如今李铮在朝堂之上逐渐掌握了大权,李汐也慢慢地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何况自己手中还握有那道圣旨,但凡李汐有所不适,都可以拿出来。如今他再也不用为了宗庙的事情而去争去斗,此刻才想起那个可怜的女儿。

这个才过不惑花白了发的老人,膝下却再无儿女相伴。

状元坊出了个李贵人,名声大噪,不少达官贵人公子王孙都喜爱来此寻欢,迎来李权这样落魄的商户,自然不放在眼里。接待的小厮也显得没精打采,有气无力问道:“老爷要看舞听歌呢?还是要休息呢?”

李权越过他,径直往楼上去。

小厮正要上前拦去,被人一把抓住,“他你也敢拦,不想活了吗?”随即那人又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惊得那小厮险些摔倒。

那人又道:“管好你眼耳口鼻,什么都不知道,若敢泄露半个字,仔细你全家老小的性命。”

那小厮忙连跌声地点头,又看看那人孤零零的背影,心中万分疑惑。堂堂一个亲王,脸上为何会出现那样落寞的表情?

沈清鸣出了宫,一路来到状元坊,进了李权的房间。

“今儿个是皇后册封的大好日子,王爷怎么约沈某来这里?”见到李权,沈清鸣没有丝毫的惊讶,声色不动地在他对面坐下,又笑道:“如今,王爷的心愿可算是了了。”

“承峰的事,是你在背后捣鬼吧。”李权兀自八风不动地坐着,桌上的茶已经没了热气,淡淡的香味在房间里早已经散开,只留下些许的味道,“那孩子虽然冲动些,可对男女之事却丝毫不上心,他一心就扑在自己的前途上,怎么会允许自己犯下那样的错。”

沈清鸣笑着倒了杯茶,“王爷说笑了,沈某身在皇宫,事情发生在君镇,怎么会和沈某有关呢?”

“尚武说,出事的那段日子,你与承峰走的最近。”李权看着眼前不动声色的人,暗想自己当初的决定是不是错了,如今是引狼入室了罢。

见沈清鸣含笑不语,李权又道:“前些年你奔走于各地,为不同的人瞧病,目的不是因为医者仁心,而是为了今日的复仇而做准备。小月,也是你的人罢。”

沈清鸣的笑意隐去,目光逐渐森冷,“难为王爷还记得小月。”

“当初你救下李汐,小月没有立时将消息传来,我未曾怀疑。事后小月为了救你被尚武所伤,你央求我留她一命,让我自认为只要有小月在,就能将你掌控在手中。”没有被算计的恼羞,李权的话平平淡淡,似在述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沈清鸣凉凉道:“王爷还不知道吧,小月是家师临终前收下的弟子,沈某代师授业。央求你留她一命是真,之所以让她跟着你身边,是不想她与我一道入宫,陷入这泥塘中。可到最后,你还是将她推到了水深火热之中。”

他眼中的杀机丝毫不掩饰,握着杯子的掌心捏了两枚袖珍银针,只消稍稍动了手指,就可以要了李权的命,“李承锋的事情,只是为小月的死讨回一个公道而已。只恨公主竟然对王爷心慈手软起来,没有置他于死地。”

“你究竟是怎样的人?十年前的血案已经彻底翻开,你为何还留在皇宫中?”李权无法反驳他,小月是他手中控制沈清鸣最好的把柄,又怎么会将她扔出去?

“彻底翻开?”沈清鸣冷笑,“李铮为何中毒,短短一日的功夫,先帝为何就下令满门抄斩?难道王爷也认为,先帝是那样弑杀的人吗?你们究竟在隐藏什么,还是说,谁在隐藏着什么?是你,还是李汐,亦或是凤铭、安国候?”

李权无法回答他的话,十年前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你虽浪迹江湖,可朝堂上的事情,未必不清楚。在这里没有对与错,只有权力与天下,秦傲是个好将军,但他又不是一个好将军,说到底当年他私自带他们兄妹二人离开京基,已经是杀头的大罪。”

“不要和我谈什么朝堂,我只知道公道自在,是天子就该如此草芥人命?连还在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曾放过?”沈清鸣眼中恨意越浓,语气也激昂起来,他盯着李权,愤愤地说道:“如今你只是尝一下生离的痛苦而已,就受不了了吗?”

默了许久,李权端起桌上的凉茶一口饮尽,才慢慢说道:“离开皇宫,不要再去探究那件事情,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沈清鸣笑了,笑的十分温和,“王爷大概还不知道吧,皇贵妃……现在该叫皇后了,皇后根本没有与皇上洞房。”

皇后不曾与皇上洞房,那么她的孩子……

李权不敢想象下去,否认道:“不可能,盈盈不会做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