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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某已用银针疏通皇上筋脉,使寒气不至于郁结体内,至于其他,还要看天意。”沈清鸣脸色沉重道。

“神医这是何意?”李铮身子一向强健,即便感染了风寒,也不该如此严重?瞧着沈清鸣的意思,后面的事情,他也无能为力吗?

沈清鸣道:“皇上的智力形同六岁,他的意志力也十分脆弱,一旦沉沦下去,只怕不会再醒来了。”

李汐身子一颤,退后两步,抵在案边,久久不语。

“公主,皇贵妃求见。”外头女侍来禀。

“不见……”

“公主,驸马爷来了。”女侍又禀。

李汐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传令下去,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乾清宫,让新衣与幻樱立即前来。告诉安小侯爷,婚礼照旧,让凤将军与安国候来乾清宫。”

一系列的命令传下去,李汐已经恢复了冷静,对沈清鸣说道:“拜托了。”

整整三日,李汐守在李铮床边,寸步不离,整个人瘦了一圈,连衣物都未来得及换。

朝中一切事物,交由凤铭、李权、安国候三人共同商议处理。

沈清鸣一句高烧退了,令整个乾清宫罩上一片暖阳,众人心中阴霾终于散去,露出了笑脸。

“公主三日不曾好生歇息,眼下皇上高烧已退,并无大碍,公主也下去歇息歇息罢。”接连三日,李汐一直守在李铮床边,大大出乎沈清鸣的意料。

“不看到三皇兄醒来,本宫不会离开。”李汐虽满脸疲惫,声音却十分坚决。

“主子。”新衣敛起眉头,将李汐唤到一旁,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凤公子在双凤居侯了三日,主子是不是,该去瞧瞧?”

李汐这才恍然想起成亲的事,那日匆忙来了乾清宫,也未及与凤尘说一声,也不知他心里作何感想?

李汐想着,随即又笑自己太过天真,这个婚礼,本就不是二人所期许的。

“待皇兄醒来再说吧。”微微一叹,李汐转头看着床上的人,心中向上天祈祷着他平安。

皇帝重病,公主丢下在新婚之夜丢下驸马爷苦苦相守,消息虽然已经封锁,可难免有透风的墙。很快,朝中流言四起,私下里大家说什么的都有。

凤尘或许是炎夏开朝一来,第一位住在宫里的驸马爷,这也难怪,谁让他娶的是第一位摄政公主?

双凤宫居在迎风池旁,与后宫隔得远,算是较为偏僻的所在。这是李铮为他二人亲自挑的,宫殿也是按照他的要求设置,里头一应的格局、包括用具摆放,都是按照李汐的喜好来的。

连新房,都是他费了三天心思布置的。

只是没想到,成亲三日过去,李汐还未曾踏入这座宫殿,而凤尘,也仅仅是夜间在偏殿里歇息,白日里是看不见人的。

拨到双凤宫的女侍都觉的奇怪,原想着,能够伺候那位文武双全的驸马爷与公主,是她们的福气。可这两位正主整日的不见人,面对空荡荡的双凤宫,她们也唯有摇头的份儿。

兰青言时刻跟在凤铭身边,自然也听得朝中的风言风语,既觉得好玩,又为好友叹息。

“整个京基可都知道,你凤大将军成亲当日就被公主抛弃,没脸见人了。”话中虽有同情,可兰青言脸上,却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凤尘仍旧着一袭玄色的裳,半拥着大氅坐在案边,手边的书籍已经没过他的头,手里一本史记翻得卷了边,他却仍旧只是来回翻看那几页。

闻言,看向一旁的好友,挑着眉头,“你没事吗?”

“大过年的,还不让我消停会儿?”兰青言皱着眉头抱怨,又觉得无趣,多少年了,这人还是没半点幽默感,不管拿什么事调侃,他总能无视的彻底。

凤尘点点头,扔开大氅,将面前一堆书籍全抱给兰青言,又指了指身后书架,“把源丰二十三年的史书,全部分类出来。”

“你那么执着十年前的事,到底是为什么?”兰青言抱着一挪书,不解地看着好友,“难道被公主抛弃后,觉得自己有所不足,要从书中吸取教训?”

话还未说完,那人已经执了书卷往书房去了。

凤铭正在为皇帝的病情为难,见凤尘前来,忙问道:“皇上的身子如何了?你可去瞧过?”

凤尘淡然道:“公主已经下令,任何人不得接近乾清宫。”

凤铭挑眉看着自己儿子,见他仍一脸淡漠,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不由问道:“尘儿,你没事吧?”

凤尘终于无奈叹口气,这些天来,所有看见他的人都问的这句。他有事又如何,没事又如何?

摆摆手,将手中的史书摊到凤铭身前,一脸严肃问道:“源丰二十三年,父亲曾经回京,那一年六皇子失踪,秦家满门被灭,你可清楚此事?”

凤铭脸色突然就僵了,还有些发白,他怔怔地拿起史书,一章章翻开,脸色几次松动。

只看他的表情,凤尘便知道,父亲定是知道此事的,先帝当年那么仰仗凤家,如此大事,怎会不让父亲知晓?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凤尘沉声问道。

合上史书,凤铭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一脸严肃。“过去的事,何必再问,公主已经为秦家平反,你再追究下去,只是陷先帝于不义。”

“皇上也是在那一年被毒害的。”凤尘直白道:“父亲,皇上的病,或许只是心病。”

“是否心病,神医难道看不出来?”凤铭突然提高了声音,而且十分严厉,“不许再追究此事。”

“你们到底在隐藏什么?”凤铭态度如此坚决,让凤尘更坚信,当年发生的事情,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不能出现在史书上的事情。

“你到底在追究什么?”凤铭突然叹了口气,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自己儿子,“你从不是多事之人,言儿说你很久之前就开始查十年前的这桩事。”

凤尘抿唇不语,知道从父亲这处也问不出什么,转身离去。

积雪还未完全融化,小厮来不及清扫,一路行去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伴随着簌簌的声音。

凤尘负手而行,心里想着的,却是那日李汐的反应。

李汐并非寻常女子,为何十年前的事情,令她如此害怕?那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李铮痴傻形同小孩,一直忠心耿耿的秦家满门被灭,如此总要的事,史书上竟只有寥寥几笔,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凤尘回到双凤宫时,李汐正好也回去。她还拖着那一袭大红的衣,外头罩着紫金的兜头披风,一身雨露还来不及掸去。

李汐没想到会这样遇到凤尘,新衣正忙着为她掸去披风上的水,絮絮叨叨说着这三日外头发生的事,见她身子僵直,转头便见了凤尘立在身后。

“驸马爷……”新衣吐吐舌头,这两日外头的传言她也知道,到底是自家公主对不起人家,她这个贴身丫头也觉得不好意思。

凤尘没有理她,一双眼就放在李汐身上,一如既往的冷漠淡然。

“你们都先下去吧。”李汐深吸一口气,让新衣带着人下去。有些话,她必须和凤尘讲清楚。

整个双凤宫就他们二人,立在殿门口。

一个红衣沾染尘埃,散发着药味,一个玄衣上也落了不少灰,想来是在书库中染上的。

“那日的事,对不起。”李汐清楚,凤尘不是在乎这些事情的人,可她必须道歉。

“什么事?”凤尘自然知道李汐说的什么事,他能理解李汐的举动,但不能原谅。

得知李铮病重,他所有的愤怒化为担忧,随即便赶去乾清宫,冒着严寒在宫外苦候,得来的却是她一句谁也不许靠近乾清宫。

她在乾清宫召见了很多人,唯独没有自己。

整整三日,她没有想起自己丝毫,想起双凤宫还有自己新婚的丈夫。

从一开始凤尘就知道,李汐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女子该有的三从四德她不会有,也不需要她有。只是没想到,她对这场婚礼,但真丝毫不在意。

“凤尘,这场婚礼与你我而言,不过是一场戏,只是这场戏,你我还得继续演下去。”外头有些冷,李汐拢紧了袍子,进了大殿。

殿中还挂着火红的纱巾,没有风,寂静的有些冷清。

演戏?

凤尘咧了咧嘴角,真不愧是炎夏的护国公主。

“公主之命,臣不敢不从。”

短短的九个字,却令李汐感觉到透骨的寒意。她强令自己镇定下来,想好的话哽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双凤宫,但真豪华,皇上对公主的心思可见一般,你担心他也正常。”凤尘入了殿,与李汐擦身而过,唇边的笑很浅,却也刺眼。

李汐看着他伸手撩起红巾,那鲜艳的红刺得她双眼生疼,生生别开。

“我知道此事与你不公,若日后你有了喜欢的女子,可纳为妾。”李汐深吸一口气,凤眸闪过一丝坚定,又恢复了孤高的神情,“若她不甘屈居,你也可休书一封与我,绝不阻拦。”

凤尘没想到李汐如此大度,大度的令他要重新审视眼前的人,“你为了炎夏,但真什么都能牺牲?”

李汐微愣,她又何尝不想一生一心白头到老?她又何尝愿意背负那些骂名?只是她不能,为了炎夏,为了皇兄,也为了她自己,不能。

“我的一切都是炎夏的,谈何牺牲?”早在她接下圣旨的那一刻,李汐就不在是李汐,而是炎夏的圣尊护国公主。

凤尘的手僵在半空,他看着李汐,去了凤冠的长发披散着,服帖地落在大红的喜袍上。那袍身的凤凰,不似三日前的辉煌,蛰伏在裙裾处,蓝宝石穿凿的眸子失去了色彩。

即便如此狼狈,她双眼神采依旧,神色坚定,仍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摄政公主。

凤尘以为自己看透了这个女人坚强的伪装,以为她不过依靠着这个位置强,可现在,他不敢确定。

这个位置,是李汐孤傲的资本,而她的孤傲,才注定她能在这个位置上坐稳。

他低估了这个女人。

垂首,苦笑,凤尘的笑声很低,就像有东西落入了平静的湖面,泛起的一圈圈波浪,在大殿中传开。

李汐被他笑的莫名其妙,蹙眉看着他,“罢了,这双凤宫便由你住着,我仍旧回来仪居,有什么事与女侍说便是,或者直接来找我也行。”

她说着,转身要离去,眼前人影一闪,却是凤尘将殿门关上,一脸阴霾地看着自己。

“你的一切都是炎夏的,那么我呢?”凤尘的声音冰冷,一步步靠向李汐,“凤家的使命?守护你?你有什么值得我守护的?李汐,你以为你自己很伟大吗?为了炎夏牺牲了自己的青春,牺牲了爱情,若是让你牺牲自己的身子,是不是也会答应?”

他每前进一步,李汐便后退一步,她不清楚凤尘的愠怒从何而来,也不清楚他要做什么,只是本能地后退。

“只要是对炎夏有利的,不管是谁,你都可以与他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在不喜欢的男人身下承欢?”

后退的步子被殿中红木圆柱挡去,凤尘的话仿若一根根银针插入李汐心中,来不及细想,她的手已经扬起,落在凤尘脸上。

‘啪……’

清脆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凤尘迈开的脚步收了回去,抚了抚挨打的脸。常年混迹沙场,这样的力道对他来说不痛不痒,却比任何一次还要疼。

这种疼不似刀伤,不似剑伤,就像是有什么钝器,在有规律地敲打着他的心脏,一下又一下,疼的他不能说,不能喊,只能生生的受着。

李汐的唇已经咬的泛白,泪水犹如决堤的洪,止不住落下。

或许正如凤尘所言,今日换了旁人,她也可以拜堂成亲。可她不许凤尘这样说,他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凤尘,你怪我恨我无可厚非,可我不许你侮辱我,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李汐的话很决绝,就如她离开的身影,以至于她没有看到,凤尘僵在半空中的手,无力地握着一把空气。

他又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笑的是什么,笑自己的多管闲事,也笑李汐的傻与天真。

新衣想着,那凤尘也是文武双全之人,无论是政务还是外战,都能帮着公主。公主与他成亲,也算是找了个可以依靠的人。

可看着泪痕未干的李汐从双凤宫出来时,双眸一冷,腰中软剑出手,就要杀入殿中宰了凤尘,被李汐一声冷喝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