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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庄在安城的边缘。

傅言砾叫醒看守义庄的人,给他塞了两块银元道:“我们来过这里的事,对谁都不要说出去。”

看守义庄的人早就习惯了这种事情,便道谢一声,就坐回原处继续休息去了。

唐心心跟在傅言砾身后走进义庄。

虽然她以前在医大的时候也经常解剖大体老师,可现在真实的走在太平间里面,她还是忍不住捂了下鼻子。

空气里飘荡着一股奇异的香气,是用来除尸臭的,可压根就知道这香味里面含着尸臭,还是叫人不敢畅快的呼吸。

唐心心拽着傅言砾的衣角不敢松懈,随着傅言砾的动作蹑手蹑脚的前进。

傅言砾拿着灯,终于在一具尸体前停下,他轻轻道了一声:“得罪。”便掀开了盖尸体的白布。

掀开白布,唐心心稳了稳心神,便吩咐道:“言砾哥,把灯离他的脸近一些。”

傅言砾把等提到尸体的面部,唐心心掏出手帕,盖住口鼻,伸手从兜里找出来一块纱布,垫在手指上,轻轻按了按尸体的额头。

她继续向下找去,只觉得这头骨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言砾哥,我想看看他的后脑勺。”

傅言砾答应一声,将灯固定在床边的架子上,伸手把尸身往一边翻了翻。

唐心心凑上来,伸手一摸。

她把纱布放在灯下看了看,几片黑红的血片落在纱布之上。

“看来这是致命伤。”傅言砾看着纱布上的血迹,淡淡道。

唐心心把纱布折了两折用手帕包好,内心一阵愤怒:“南程已经杀了这么多人了,别的姑且算作医疗事故,但这次是故意伤人!”

唐心心暗暗握了握拳头,只能又安慰自己道:“也罢,这人本来就不做人事,死了对那一家也算是好事,只是可惜没能救活他妻子,竟然跟着他一起去了。”

唐心心轻声道,又看了一眼傅言砾:“言砾哥,我们今晚就写诉状,明天我们去报警,就报这个人是被他人所杀。”

傅言砾答应一声,又掏出微型相机对着尸体的几处伤口拍了照片,便和唐心心一同离开了。

唐心心蹑手蹑脚回到帐篷,发现大夫人还没醒来,她轻轻躺在大夫人身边,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到有人轻轻摇着自己。

唐心心醒来看着明亮的四周,便惊叫一声:“几点了!”

大夫人安慰着:“还早,不过,是好事。”

大夫人开口,唐心心便满心欢喜起来:“是血清有效了吗?”

阿华在外面又唤了一声:“小姐,您收拾好了就出来看看。”

唐心心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又用梳子收拾了一下头发便冲了出来。

阿华指引:“小姐,请这边走。”

帐篷之中,唐心心看着昨天还高烧不清醒的人现在正好好的坐在床上,眼见唐心心来了,他便十分激动,想要下床。

阿华赶忙上去拦住:“您不要随便动,先让唐小姐给您看看脉象。”

唐心心上前给病人把过脉,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大半。

她给病人放好衣袖,又道:“您好生吃药,不要因为有一点好转就不好好用药,现在您的鼠疫仍然有传染性,请不要随意见自己的家人,等到后面痊愈了再见也不迟。”

那人面色却忽然悻悻:“家里人早就没了,当时用了南小姐的药,一晚之间都没了。”

这话出口,唐心心心里忽而想去来了自己一直忽略的一点,她压抑住内心的兴奋,又问道:“阿华,你去统计一下在南小姐那边医治过的人。”

阿华听话去办,唐心心又朝病人道:“我现在在查南小姐的医治方法,她至死的人太多,如果我的方法可行,我一定会追究她的责任。”

她看着病人,见他脸上满是感激,内心不知为何觉得更加忐忑起来。

她害怕那感激又被自己变成失落。

不多时,阿华便已经把经过南程医治的人的帐篷号统计好交给唐心心。

唐心心分别为这些症状不一的病人把了脉,这才意识到这些人都要更加的虚弱。

唐心心记录好病状,离开最后一个病人的帐篷,却看见还有两个号码写着已死亡。

唐心心看了一眼阿华,问道:“这是润儿的父母?”

阿华点点头:“小姐,刚刚病人给我提到,他们在使用了药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会有很大的概率死亡,但是所有人都以为是鼠疫没有被控制住,但我觉得好像不太对。”

唐心心略做思索便道:“阿华,这些人的血液样本在今天中午之间取好,我中午回来要化验。”

说罢,阿华答应一声。

唐心心来到了傅言砾的帐篷之中。

傅言砾早已准备好了一个信封,见唐心心过来,他便拿着信纸走向唐心心:“我已经写好了诉状,不过这血清真正生效之前,你真的要告这件事吗?”

唐心心拿着信纸上下看了一遍,随后坐在傅言砾的床上,趴着用钢笔在信纸上修修改改。

随后她上下看了一遍,便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就对了。”

傅言砾接过来上下看了一眼,瞬间轻笑:“你这股聪明劲。”

“现在去告,这件事无关南程 但查出来,就不一定了吧?”

唐心心和傅言砾,相视一笑,便出门去了。

警署里,人们看见唐心心二人便面色变的奇怪起来。

唐心心跟傅言砾刚走进去递上状纸,警察稍作阅读一遍,便朝唐心心道:“说来奇怪啊唐小姐,今天南小姐也来过,也是告这件事。”

唐心心内心一震,但飞快镇定下来:“这件事确实蹊跷,不知道南小姐告的是谁?”

警察找出来状纸,拿给唐心心:“是告您,告您见死不救。”

这话出口,傅言砾手轻轻拍了一下唐心心的肩膀 ,少做示意便道:“既然南小姐已经告状,为什么我们这边没有收到消息呢?”

警察回答:“傅少爷,这可不能随便就抓,毕竟涉及到唐小姐,更要查证之后再进行询问。”

傅言砾又道:“我这里有一些死者的照片,也一并作为告状的证据,还希望您辛苦,给这死者一个答复,不然要是惩罚错了人,对死者也好,误判的人也好,都是冤枉,到时候我们大家都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