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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就看看这小子的本事了,至于高炽……”

听到那话,朱元璋面色缓和,好歹是有了层台阶,随后他将目光放在两兄弟身上,看向朱高煦时还好,但轮到另外一位。

他不禁沉思。

咱家老四真的这么会养儿子吗?居然成这样了。

看着那臃肿的体型,他更加明白朱尚邴的良苦用心。

在关于朱高炽减肥上,朱尚邴与朱元璋可谓是英雄所见略同。

“好的爷爷,既然无事,孙儿就将他们带走了。”

他笑着拱手作辑,在得到准许后侧身看向两兄弟。

朱高炽的面上写满了人间不值得,本以为来应天可以好好享受,但前脚险些要进劳什子平乱军,后脚又摔进朱尚邴的坑里,面上不由得扬起苦涩的笑容。

而另外那位对比起来倒显得斗志昂扬,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往演武场一睹平乱军的模样。

……

演武场。

自上次征战为了更加灵活,众人训练时统一身披银甲。

他们都是见过血气的兵,与早先演武场上稚嫩时截然不同,气势凛凛等候朱尚邴的到来。

“这便是平乱军吗?”

看着罗列整齐面不改色的平乱军,朱高炽眼中带着欣赏,以他来看这绝对不逊色于他父亲麾下的精兵。

也唯有朱高煦此刻心不在焉,满门心思想着该如何进去。

但又自负,觉着自己本事到家,根本不需要拐弯抹角。

思及此处他笑着走到台上,点了个看上去最为普通完全不起眼的家伙,看着他发白的面庞,朱高煦忍不住沾沾自喜。

但……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这个看上去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家伙,站出来的时候有满身腱子肉。

“看来是高煦低估了平乱军的实力。”

朱高炽早就知道这不省心的弟弟会栽在这里,已经做好心理建设甚至云淡风轻地在和朱尚邴调侃。

骄兵必败。

对于他的这番话,朱尚邴很是认同笑着开口说。

“这倒是,希望高煦能吃一堑长一智,切勿轻敌,我们这里这只是基本水平罢了。”

并非朱尚邴夸大其词,事实正是如此。

平乱军会经过层层选拔,训练主要增强他们的体质,兵器运用都在其次,讲究一力破万法。

在这里待上两个月,保准从弱柳扶风变成倒拔垂杨柳。

朱高煦现在肯定是无法选择目标,朱尚邴便借着这空档离开,回麟德殿,但他玩玩没有算到,这里居然有人。

“老爷子让你照顾好送子观音的孩子。”

朱樉冷不丁开口吓得朱尚邴一激灵,他今日莫名其妙被人拦下送到奉天殿。

折腾了半个时辰,只是为了托他让自家小子照顾他们。

他见朱尚邴迟迟没有回复,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耐连忙道。

“送子观音朱老四呀,别在这装糊涂。”

“把两儿子捎来还送个玉观音,看着就没安好心。”

麟德殿内的香炉升起青烟,男人提笔在绸缎上写字。

本应该是诗情画意的,但……

“这该怎么说呀?老爷子成天给我找事。”

朱樉满脸不爽,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想到老爷子的吩咐忍不住叫苦。

他就连在麟德殿安安静静躺平的机会都没有了吗?还吩咐他去把内库的东西轻点,更是将账本给他带来。

美名其曰,物尽其用。

不查也罢,这查出来还真丢了不少东西。

“那群家伙好大的胆子。”

开年前清点,现在还没到半年便少了三件。

狮子大张口都没这么厉害。

在那边看书的朱尚邴听闻放下手中东西,将茶杯端起细品一口无奈地说道。

“贪多则失,水满则溢,这不就被你抓到马脚了吗?”

刚开始听到这话,朱樉并未当做一回事,只当朱尚邴在与他打趣。

但转念一想,他的脸彻底黑了下去。

这明褒暗贬,还真敢说!

许久没有执起的柳条再度出现,他先是拿在手中抚弄,仿佛怀念般。

随后在某人惊愕的目光中,骤然落下。

几声惨叫传出麟德殿,惊得后院树上的鸟雀都飞走了。

等朱尚邴缓过神来,他已是满头冷汗。

“你叫我来不会只是这事情吧?”

从最开始嘲讽朱棣送子观音,再到查账。

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东西,这可不是他这便宜老爹的作风。

果不其然。

后者从袖子里拿出一物,上面罗列着张翼的罪名。

在看到纵火烧村时,朱尚邴瞳孔骤缩。

有为那些无辜死去的人动容,也有对动手之人的厌恶。

“这样的人,在我大唐是要千刀万剐的。”

李二对此嗤之以鼻,看着那些罪证忍不住开口道。

如此作奸犯科之徒,在他的铁血手腕下绝不会有活路。

闻声朱尚邴点头,他将东西收好对便宜老爹投以感谢的目光。

若不是他,恐怕想要解除这婚约要麻烦多了。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去演武场看看。

“记住,小心朱高炽,这小子看上去憨厚,但谁知道本人什么样呢?”

在他即将踏出大门时,身后的朱樉快步靠近在他耳边提醒。

闻声,朱尚邴微怔睫毛盖住复杂的眼神。

忽然心中有感。

倘若秦王不死,天下是谁的还真难定。

那小子与朱樉也就几面之缘,他便能笃定。

这般看人的本领,饶是他也无法做到。

而朱樉并未猜这小子的想法,只当他是意外,没过多久耳边便传来回应。

“儿子明白。”

白色的身影渐行渐远,朱樉收敛起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眼中是化不开的惆怅,掀起袖子看着纵横的伤疤。

想起先前一次特别惊险的经历,以及潜伏在暗中的那道身影。

至今还历历在目,午夜梦醒时还能想起。

在军营时他便看出朱老四绝对不甘于藩王之位,他绝不会坐以待毙。

比起张扬跋扈的朱高煦,他倒更担忧沉稳内敛的朱高炽。

看似憨厚,但在军营中转瞬即逝的神态,却让他觉得。

此子虽不及邴儿,但也深谋远虑,不可轻敌。

朱樉长叹口气,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不,你这臭小子不会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