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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晴回到竹风院,就让白芷去打听沈老太太的喜好。

白芷走后,苏晴回身就见沈湛悠闲地坐在窗下,还有心情在那里品茶。

苏晴这几天一直和沈湛在一起,所以也知道他并未准备礼物,现在看他这么悠闲,难免多看了他一眼。

沈湛端起茶喝了一口,脸上带着一丝笑容道:“暖暖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但暖暖一直盯着我,我也会害羞的。”

这样的话,有一天竟然能从清冷疏离的沈湛口中说出来,但苏晴已经对这样子的沈湛习以为常了,半点异样都没有,抿唇轻轻一笑:“没想到被夫君发现了,妾身可真是不好意思。”

沈湛本是跟苏晴开个玩笑,没想到苏晴如此配合他,便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前几天,沈湛大概是跟她还不太熟,说话的时候还收敛了性子。

如今两人经历了一些事情,沈湛在她面前更放得开了。

苏晴看着他清俊的笑颜,忍不住去想,如果老太爷没有去世的话,沈湛应该会活成这个样子吧!

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想笑就笑,而不是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起来,用清冷疏离的外表来掩饰自己孤寂的内心。

苏晴的眼底刚闪过一丝惋惜,就见沈湛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脸复杂地看着她道:“你刚才想的是失忆前的我吧?”

苏晴有片刻的怔愣,没想到沈湛如此敏感,连她刚才在想什么,都能察觉。

她还没承认,就见沈湛失落道:“你应该很喜欢之前的我吧,又上进,又能干,年纪轻轻就入了翰林院。如果是现在的我,肯定做不到他那么优秀。”

明明他们都是同一个人,但沈湛这话的意思好似是有些嫉妒另一个自己。

“你一定很想让我早点恢复记忆吧!毕竟我看起来是如此无用,什么都帮不了你。”

不是她的错觉,沈湛确实是在嫉妒之前的自己。

苏晴赶紧安慰他,“怎么会,我从来都没这么想过。而且我其实更喜欢现在的你。”

心里的真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苏晴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但此时为了安慰沈湛,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沈湛不太确定地看向她,“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更喜欢这样的我?”

苏晴认真的点点头,同时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自己是渣男的感觉,不对,是脚踏两只船的感觉。

可他们明明是一个人啊!

苏晴压下心底的这一丝荒诞感,认真的看向沈湛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沈湛端详她许久,确定她说的是实话后,方才展颜露出一个笑容。

而苏晴默默松了口气。

一刻钟后,白芷从外面回来了。

“少夫人,我打听到老太太的喜好了。”

苏晴此时正在为沈湛磨墨,因为他准备画一幅山水画作为给老太太的生辰礼物。

沈湛这个孙子可以敷衍老太太,但苏晴这个刚嫁进来的孙媳妇就不能了,所以她看向白芷,问道:“老太太喜欢什么?”

白芷笑道:“老太太喜欢高雅的事物。平时除了礼佛,还喜欢调香和饮茶。听说大家往年给老太太送的礼物,不是香料就是茶叶,要不就是香炉和茶具。”

苏晴听说老太太喜欢香料,当即有了主意,“我记得我的嫁妆单子里,好像有一对沉香手串。你去把它取出来,然后找个好点的锦盒装起来。”

白芷答应了一声,却没有马上离开,反而凑上前道:“少夫人,我除了打探到老太太的喜好,还打听到一件事。”

“什么事?”苏晴一边磨墨,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白芷看了眼认真作画的沈湛,轻声道:“听说二老爷快回来了,快的话,今天傍晚就应该能到家了。”

听说沈二老爷快回来了,苏晴磨墨的手就是一顿。

作画的沈湛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偏头朝她看去,“暖暖,你怎么了?”

苏晴勉强一笑:“没什么。”

现在的沈湛已经失忆,不只是城府,就是手段也不及先前。

贸然把真相告诉他,万一他面对沈二老爷的时候露出马脚,那就危险了。

而且现在的他,可能还觉得沈二老爷是好人,苏晴不想把如此残忍的真相告诉他。

苏晴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其实她更喜欢无忧无虑的沈湛,哪怕只能维持一个月的时间,她也愿意让他继续无忧无虑下去。

所以她权衡了一下利弊,最后还是没有把真相告诉给沈湛。

但沈二老爷既然就是下毒的人,苏晴也不会让沈湛毫无防备地去见他。

苏晴让白芷去找沉香手串,自己斟酌了一下言辞,便开口道:“夫君,刚才白芷说,二叔快回来了。”

“我听到了。”沈湛继续作画道:“二叔不管去哪,但每年都会在祖母寿辰之前回来。”

“这么看来,二叔确实孝顺。之前我让白芷问过捧砚,二叔这几年倒是对你不差。”

捧砚之前被打板子,烧了好几天。如今人虽然醒了,但是行动还有些不便。

苏晴觉得这样也好,等捧砚养好伤,到时候沈湛就恢复记忆了。

所以她没有让白芷透露沈湛失忆的事,只是借着自己想要了解沈家人的由头,在捧砚那里打听到了不少事情。

比如关于沈二老爷的一些事。

“不过这样就更加麻烦了。”苏晴有些发愁道:“等二叔回来,他肯定会把你叫去,我就怕你们接触久了,会让二叔发现什么。”

沈湛听到苏晴发愁这件事,不由放下笔道:“既然这样,那二叔如果派人来请我,我就婉拒好了。”

“那你该怎么拒绝呢?”

沈湛想了想道:“就说我身子不适,如今正是春天,很容易感染风寒。就说我在田庄上吹了风,所以有些头疼发热。”

苏晴觉得这主意好,沈湛自从中毒后,确实经常生病,用这个借口最好不过。

他们两个刚刚商量完了此事,慈安堂那边就有丫鬟过来传话,说是沈二老爷已经到家了,老太太让他们都过去。